“既如此還有什么好想的?”
“殿下你不懂。”王珰埋怨一聲。
“我有什么不懂的,我又不是沒大婚過,在宮里又不是被人貼過。”
王珰低下頭又嘆息一聲,更顯得煩惱。
“你不懂,她那櫻桃小嘴,軟軟的身子,嬌滴滴的聲音……說話像是這邊的糯米一樣軟軟甜甜的……想到她要是到外面舉目無親的……我總是擔心……”
“你那是擔心嗎?你那是撓心。”
罵完,周衍鄙夷地掃了王珰一眼,擺出親王派頭,淡淡道:“若真喜歡,納了作妾就是,有我給你撐著,怕什么。”
“那也不成。”王珰連連搖頭,“我家碧兒本就是丫環出身,母親向來不喜歡她,我要是再納個妾回去,沒準怎么欺負她。到時候再來個庶出的兒子,家里鬧死了,我哪還有清凈日子過……”
“你倒是兒子都想到了。”
“碧兒向來待我好,萬事順著我,我自然要為她多想一些。”王珰道:“唉,像我這樣俊俏高官,一出門便是煩惱,我還是掌權太多了……你說這南邊,怎么就這么讓人學壞呢?”
“出息,瞧你有沒有點氣魄。”
“要什么氣魄,我是什么貨色自己心里還不清楚嗎?人不就是要自足有自知之明,我就沒娶兩房媳婦的本事,那還能硬扛不成……”
周衍聽著王珰說這些,忽然有些茫然起來。
姐夫說做人要有底氣、珰哥兒說人貴自知,他們道理不同卻都各自過得通透。
自己呢?
從小到大那么多人教自己要怎么做,但為何越聽越不知該何去何從?有人盼著自己做九五之尊的皇帝、有人盼著自己安守現狀做個王爺……這些,是自己真心想做的嗎?
但不想做這些,又想去做什么呢?
周衍皺眉想了良久,最后卻只是輕輕吐出三個字。
“我是誰?”
“我本是女嬌娥,又不是男兒漢。小尼姑年方二八,正青春被師傅削了頭發~”
王珰放開戲腔,笑嘻嘻地唱了一句。
周衍沒好氣地踢了他一腳,問道:“你這唱的又是什么曲?”
“你聽我再唱兩句便知……見人家夫妻們,一對對著錦穿羅,啊呀天嚇!不由人心熱如火”
“現在知道囂張了?也不知是誰被人家一貼就逃得屁滾尿流。”
“別說這個,等回了濟南,我帶殿下聽曲兒。”
“蠢材,回了濟南哪還能聽曲……”
兩人說著這些,卻聽得外面一陣喧嘩,讓人打聽了回來一問,才知是徐州百姓已聚集在府衙前要勸國公去南京主政……
“為啥要勸國公爺去南京嘛?在我們徐州不也好滴很?”
“老丈你聽我說……以前那是有奸臣排擠國公,現在不同了,斗倒了奸臣,國公去南京那是去當賢王,到時這天下就像這徐州一樣治理,和山東不用再打仗了,運河也通了、黃河也治了、三餉也不用再交了、徭役也要減……”
“真的?!當賢王?那是大好事呀?”
“能不是好事嗎?現在國公就是抹不開面兒,老丈要是愿意和我們一起勸國公,到那邊領兩個饅頭,還有茶水錢,大家伙一起吆喝,讓這天下撥云見日,換一片朗朗青天……”
“好!是好事,莫說有這白面饅頭和茶水錢,便是莫得我也要去。”
“請老丈再多喊些人,越多越好,人人都有茶水錢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