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名衣著富貴的中年男子坐在旁邊的茶館飲茶。
看著街上發生的這一幕幕,其中一人說道:“你們就不怕王笑怪罪?”
“還沒看明白嗎?兩天了,王笑若有阻止之意,我們怎么敢繼續鬧?”
“送走這瘟神也好,合該讓別處那些家伙嘗嘗山東嚴苛之法。”
“這都是次要的,方密之說得不錯啊,鄭首輔一去,誰還能攔得住王笑?就算他今冬不用兵,明年、后天也要對江南用兵。到時戰亂一起,還不得加徐州的餉?不如趁早送走,把運河開了,早點做生意。”
“早點太平了也好,熬過這幾年,不信那些官吏還是油鹽不進。”
“就是這王笑,婆婆媽媽的,天大的好事還要人勸。”
“勸就勸吧,鼓動些蠢民能花多少銀子?權當是買個熱鬧。”
“呵,瞧他們這喜慶勁,愚昧……”
……
方以智站在府衙門口,身板挺得筆直。
心里多少還是有些悲哀,周圍這么多人,也不知有多少是為了那饅頭和茶水錢才來的。
那些士紳雖和自己做著一樣的事,但心中理念卻完全不同。
所幸人群中依舊有許許多多是受過徐州新政恩惠的百姓,衷心希望國公入主中樞。
有這份仁政在,至少,吾道不孤……
眼看人越聚越多,方以智與陳貞慧、侯方域對視一眼,放開嗓子大喊起來。
“奸黨已倒,普天同慶!值此百廢待興之際,請國公入京接受封賞,輔佐陛下,匡中興之業,解百姓倒懸之苦。此陛下之愿,亦是生黎之愿……”
“大家伙跟著我喊!請國公輔佐陛下,解我疾苦!”
“請國公輔佐陛下,解我疾苦……”
一開始,喊聲還不齊整,越來越多人的聲音匯聚在一起,圍著徐州府衙漸漸成了地動山搖之勢。
方以智揮著手臂站在人群中,聽著耳畔的吶喊一點點染上哭腔,心中熱血涌發上涌。
他感受到何謂民心,民心又有多大力量……
與此同時,淮安,東平伯府。
“消息屬實嗎?”童元緯眼中陰沉不定。
“屬實,那尤先生說了,截殺王笑,沈首輔可為伯爺謀侯爵。但若等王笑到了南京,不得已,只能削四鎮之兵,到時伯爺何去何去?”
“狗官!老子不想和那王笑打仗,非逼著老子去打……”
“那個尤先生也說了,伯爺這次不算打仗,事情皆已謀劃好,伯爺只需在王笑去南京的路上把他殺掉就好。他還說……伯爺最擅長半路殺人。”
童元緯大怒。
因童元緯有個堂兄以前和他不和,童元緯得勢后曾派人把對方找來,那堂兄嚇得連忙找童母求情,童元緯表面和好,等人家回家的半路還是把人殺了。
這狗屁姓尤的,一個幕僚,竟敢譏諷自己?
“你直接回復沈保,王笑只要去南京,老子自會殺了。”
“是。”
“再派幾個人去南京,把那姓尤的也殺了,殺之前把他舌頭拔了帶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