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帶他去縣里治傷。”
年輕人似乎很匆忙,大略看了一眼,重新翻身上馬。
那兩個胡姬卻聽不懂這些,只看到這場面以為這些人要把苗得福捉走,大喊大叫著沖上來。還想去扯那年輕公子,被兩個侍衛一把捉著領子提起來。
嘰哩咕嚕的話語到是吸引了年輕公子的注意。
“嗯?外國人?CanyouspeakEnglish?”
官道上安靜了一會,苗得福抬頭看去,也是愣了一下。
只見那年輕公子雖也在雨中淋成落湯雞,卻還是儀表氣度不凡,如神仙般的人物。
往日里覺得白公子不凡,與這人相比卻成了草雞一樣。
那兩個胡姬也是呆愣著。
直到周圍侍衛又提醒了一句,她們才又是嘰里咕嚕一通。
“公子,我真沒事……就就就……不勞你們帶去醫治了……我我還要趕路。”苗得福連忙說道,“那個,能不能放了他們?”
年輕公子點點頭,拉了拉勒繩,顯然也是著急趕路。
“也好,你是做生意的?這樣吧,你若有到濟南,到大明湖晏公廟對面的‘從心書鋪’,把今日之事說了,自有人賠你銀錢。若是身子殘了或有什么難處,也只管說。”
“是……謝過公子。”
就這樣匆匆幾句話,侍衛把胡姬放下,又留了兩瓶創傷藥,這隊騎士又飛馬往前趕去。
苗得福此時才注意到,他們竟是一人雙馬或三馬,趕路速度極快。
他長舒一口氣,知道對方必定是一個了不得的大人物。
“從心書鋪?”他低聲念叨一句,心想這也許會是自己這輩子一個不一般的機會……
雨滴迎面拍打在王笑臉上,打得人又疼又冰,他卻絲毫沒有減慢速度的意思。
從關中到濟南近兩千里,他決心要在三天之內趕到。
倒不是為了回家過年,而是淳寧的預產期就在這幾天了。
這一年來,打山西、打關中,奔波了幾千里路,卻沒能陪在淳寧身邊。
王笑在子午道的時候,曾以為可能要留在漢中或關中過年,幸而如今這一仗竟還能搶在淳寧生產前打完,那不論如何他都要趕回去。
馬蹄踏過泥濘,前方的雨漸漸小下來,等跑到鄆城縣境內,天氣已晴朗起來。
濟南城又近了一點……
與靖安王府隔著一堵高墻的知事院里,顧橫波與劉偀正并肩坐在院中,一邊看著通向王府的小門,一邊低聲說著什么。
顧橫波并著腿坐著,模樣秀麗,比院里的風景還漂亮些。
劉偀雖不如她漂亮,卻也不因外貌而有絲毫自卑,還保持著官位高幾層的氣勢。
顧橫波很有交朋友的本事,劉偀以前不太喜歡她,最近兩人也漸漸走得近了些。
因近來在知事院里,顧橫波每日喜歡研究清朝的后宮之事,還常與劉偀講述。每每說著說著,劉偀就被顧橫波主導了談話,臉色變得驚訝、恐懼起來。
那表情仿佛是個剛聽了鬼故事的孩子。
比如昨日就說了一樁傳聞,皇太極以前曾與海蘭珠有過一個兒子,這孩子一出生,皇太極就在大政殿舉行了隆重的慶典,并頒發了清朝開國以來的第一道大赦令,這是只有太子才有殊榮。他諸子之中,也只有這一個兒子有這樣的對待。
“但就是這一個孩子,在出生半年以后,忽然夭折了。”
“夭折了?”劉偀低聲道,“那惡毒女人干的?”
“劉大人覺得呢?而且,那孩子夭折后不久,小奴酋就出生了,皇太極認為這個孩子是上天降下來告慰他的,故爾起名‘福臨’。第三年,奴酋出征在外,海蘭珠也忽然病逝了……”
當時劉偀聽到這里,悚然而驚。
“奴酋就不懷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