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老大這個逆子肯定是不會幫我的,壞就是壞在這種假仁假義的讀書人身上,老夫就不該出錢供他讀書……”
沈姨娘聽了莫名地又覺得有些想笑,但看著王康氣急敗壞的模樣,連忙低下頭。
等了好一會,王康忽然低語道:“咦,去問問她吧……不行,太嚇人了……那邊的護衛又都是老三的人……”
他神色嚴肅了幾分,道:“桂娘,你和住在老三院里那位處得可好?”
“老爺是說大玉兒?”
“嗯。后院的伙食不都是由你操辦嗎?”
“是。但要說和大玉兒處得好的,該是玉兒那丫頭,她常跑到那院里去瞧人家。”
王康一愣,驚道:“這丫頭怎么敢?那可是蒙古人。”
“她有什么不敢的呀?老爺你想,這和當過女皇帝的人以姐妹相稱,多厲害的事。”
沈姨娘說著,忍不住又笑起來,道:“她說大玉兒既是三哥拜把兄弟的妹妹,也算是她的姐姐,還和她一樣的名字,那豈不是老爺有兩個叫王玉的女兒?哈哈哈哈……玉兒這傻丫頭連她三哥和人家生了兒子這茬都忘……”
“別笑了,去叫人把玉兒叫過來……對了,老三上次送給我那套軟甲呢?找出來給她披上……”
如今秦小竺派來了十數名女護衛看管布木布泰,因此王玉兒這種不出閣的姑娘過來也不再拘束。
但今天王玉兒過來,女護衛還是象征性地搜索一下她帶來的物品,以免這位王家五小姐帶進什么武器幫助布木布泰逃脫。
因為她們把這幾天的情況稟報給秦小竺之后,秦小竺認為很可能會出現這種情況。
“五小姐,這是什么?”
“這是玉兒姐姐說托我找的書,嗯……書應該可以帶吧?”
這些女護衛都不識字,為首的一人看了看,應道:“是,卑職陪五小姐進去。”
“不用,我和她單獨聊聊,放心,她不會傷我的。”
“還是讓卑職保護五小姐為妥。”
“玉兒姐姐若是什么囚犯,豈不是該關到大牢里?她既然還在我們王家,就算不是家人也是客人,我……我單獨和她說幾句話可以嗎?”
“不行。”
“那……那好吧。”
王玉兒也不知道怎么辦才好,只好在那兩個女護衛的保護下進了院子,如平常一樣與布木布泰聊了一會天,又把送來的書留下。
她只覺得自己辦砸了父親交代的事。
等她們走了,布木布泰拿起桌上的書看了看,有些譏嘲地搖了搖頭。
“主子,這丫頭送本賬薄給你是何意?”蘇茉兒問道。
“你沒看出來嗎?她衣服里還披了件軟甲。”布木布泰隨手翻著賬薄道:“王家老頭子讓她來的,該是老頭子惹了禍,怕被王笑知道。能求到我頭上,說明王珍、陶氏都幫不了他了。”
蘇茉兒感到有些無言以對。
不著調的老東西……
布木布泰翻了一會賬薄,拿過紙筆默默算了一會,眼神有些疑惑起來。
“主子,王老頭虧空了很多?”
“誰告訴你是虧空了?”布木布泰道:“至少多賺了三四倍的利……但海貿再賺錢,我不信他能賺這么多。”
“多賺了有什么不好?”
“老頭子瞞著王笑,說明這筆錢來路不正。”
布木布泰說著,提筆在那賬薄里寫了幾行字,道:“一會沈氏該會親自過來送熱水,你把這賬薄交給她,就說書我看完了……”
深夜。
王笑猛得驚醒過來,翻身坐起,額頭上冷汗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