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訪者的氣質變化較大,用詞習慣、語言風格也有變化,可以說是完全變了一個人。
可以視作是人格的巨大改變。在如此短時間內快速的人格轉變,通常伴有強烈的精神刺激,乃至精神異常。
但是根據觀察和判斷,來訪者并沒有精神異常癥狀。
咨詢師刻意在某些小細節方面,對其進行了考察,比如告訴他,他從未提到過他孩子的生母是誰,他并沒有懷疑。
從種種跡象來看,他確實是完全失憶了。
另外來訪者可能突然具有了超級記憶。
伴隨著對過往事件的完全性失憶,又出現超級記憶能力,這或許具有某種特定意義,下次咨詢時將會試著進行驗證。
如果屬實……刪除,刪除,刪除。
來訪者用第三人稱來稱呼以前的他,似乎和過去進行了割裂。
他似乎自認為是潛藏的第二人格,在第一人格死后蘇醒了?是否存在人格解體,或離解性人格?或分裂樣人格障礙?待驗證。
目前來訪者情緒穩定,沒有攻擊性,沒有抑郁癥狀,沒有精神異常癥狀,迫切希望得到催眠治療,喚醒過去的記憶。
但是來訪者自認為是一個穿越者,并且堅信不疑。在沒有任何別的精神異常癥狀的情況下,這種認知偏差可能代表著某些不太好的傾向。
考慮從下一次咨詢開始對他進行淺層催眠。
咨詢過程:
訪:我忘了自己有個女兒,也忘了自己的婚姻狀態。
咨:你一直未婚,仍是單身。你女兒的母親我不知是誰,只是有所猜測。
訪:我女兒多大了?
咨:6歲。
訪:我認為自己沒有心理問題,現在很開心,就是想了解自己的過去……
……
杜采歌從咨詢室出來,在樓下站了一會,仔細回顧自己之前說過的話,回顧陳泉的表情。
沒什么問題。
看來咨詢應該能順利進行下去。
然后他匆匆趕去和范玉弘見面吃飯,邊吃邊談,把接下來要處理的事情大致說了一遍。
范玉弘一直認真聽著。
然后兩人約好明早去碰個面,范玉弘那里有合同范本,帶過來如果杜采歌看了沒問題,簽字就行。
兩人都沒喝酒,杜采歌發現了范玉弘似乎一直在苦苦忍耐什么,只是他自己也有心事,老是在想自己那個女兒的事情,有點心不在焉,所以也沒多問。
倒是在兩人吃完飯,準備各自開車回家的時候,范玉弘問了句:“你今天怎么的,好像不在狀態?是不是被那個陸伍罵了,心里不舒服?”
“他那也不算罵吧,”杜采歌笑了笑,“作為文壇前輩,他就算說話倚老賣老,我也只能捏著鼻子認了啊。”
范玉弘笑著指著他:“你呀,聽你前半句,還以為你變老實了。聽完才知道,你還是那么傲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