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忠苦笑道:“想著將軍總有辦法,但沒想到做法會如此激烈。”
此前雷遠領兵到揚州,立即就被編入渡江北上的船隊。隨著船隊編組分列,雷遠本人和扈從們與吳侯一到前往皖城,以備咨詢,而將士們則到了東關。
說來這是江東正常調度,但馬忠等人都覺得這樣下去不妙。
將軍麾下無兵,便沒了行事的憑依;將士們未得主將號令,被裹在大軍之中,萬一被墊了刀頭也沒處說理去。如果江東是有意如此,那這心機可真夠深的。
小說戅。故而在江上分別之際,雷遠就與部屬們約定了,都須得盯緊了戰場局勢,盡快找個機會脫離吳侯的直接控制,騰出手來完成玄德公的暗中吩咐。
只不過雷遠竟然用當面嘲諷的辦法激怒吳侯,讓眾人都沒料到。
閻圃連連搖頭:“萬一吳侯勃然大怒,直接把我們發還建業,豈不是反而麻煩了?”
雷遠道:“定然不會的,我有把握。”
“何以見得?”
“吳侯此番興兵十萬,意欲與曹軍虎騎決戰于野,江東大將雖然盡數隨行,卻未必都愿承擔苦戰的損失。此時若有誰言辭失禮,結果卻被發還建業的話……吳侯怕不要天天與部下吵架了?”
眾人湊趣一笑,都道吳侯有御下之能,或不至于如此狼狽。
雷遠答應吳侯第五日起兵,這時候已經到第三天了,預計部曲大隊明日乘舟抵達,諸多事務耽擱不得。當下馬忠、閻圃等人去聯絡皖城守將公孫陽,索取糧秣物資,并請求調動民伕、畜力。
而樊尚、梅成、雷衍等人在軍營中飽睡一晚。次日他們換乘良馬、帶上印信,身上備足珍玩財物和足以自保的刀劍弓矢,隨即帶著少量護衛徑直向北,直入灊山中去了。
灊山乃大別山的東段,規模龐大,將廬江郡分為南北兩部分,山嶺本身就幾乎占據了廬江郡三分之一的面積。群山之中,有無數可以藏匿亡命的深谷大闔,哪怕淮南豪右聯盟離開了,這些地方也未必能被許昌朝廷所控制。
雷遠派出的這些前導使者,個個都是昔日淮南豪右聯盟中的骨干人員,樊尚年輕時是著名的浪蕩輕俠,梅成和雷衍都是交游廣闊的人才,他們生于斯,長于斯,對這片大山的了解遠遠超過常人的想象。
他們甚至不需要特意去尋找,只要沿著山間道路隨意穿行,自然而然就能找到有人的地方。
只要有人在,就有他們施展的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