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想到全琮的分析。既然荊州軍的主力在番禺,那廣信那邊,必定無事。呂岱與步騭是故交好友,深知步騭的才能,他堅信步騭一定能夠抓住這個機會掌控廣信,進而掌控蒼梧。
到那時,整個交州就在吳侯掌中,魯子敬與我在峽江間的規劃,也就實現了!
呂岱緊緊握著劍,大聲道:“傳我的話!”
十余名傳令兵在望樓下躬身聽令。
“告訴左翼全琮、右翼尹異,中軍不動,兩翼務必堅守,半步不許后撤!校尉以下敢違令者,全琮、尹異斬之,校尉違令者,我親自斬之!”
傳令兵各自向兩翼奔去傳令。
江東軍的布陣,正如之前馬岱所說,是把精銳放在后方,形成左中右三個方陣,而將山越兵卒鋪排在前陣。之所以沒有特意遣人向山越兵卒傳令,皆因江東諸將都把山越士卒當作消耗品,并不指望他們能夠堅守、死守。
敵不過了,他們自然后退,后退以后對付他們的,自有督戰隊、軍法隊。在退后、重整、再向前的過程中,也正好可以進一步打散山越人原有的建制,使他們更加馴服可用。
頓了頓,呂岱又道:“讓松昌帶著甲士們做好準備,一旦中軍鼓聲急起,立即出發救援!”
松昌是呂岱的親信,帶著呂岱直屬的一支精銳甲士,其中不僅有漢人,也有從山越中精選出的勇猛之人。呂岱提前讓這支機動兵力做好準備,以防左右兩翼萬一不敵。
松昌立即領兵到中軍最前,全神準備,以隨時行動。
全琮所在的方針,便是呂岱的左翼,靠近南面水澤,正對著愈來愈近的關平軍旗。
為什么荊州軍竟然主動出擊?全琮沒想明白。他強烈地感覺到,這其中必定有什么緣故,但既然戰事將臨,他也顧不得再細想了。
十數名膽大的斥候這時候仍然前出在陣外,輪流奔回來匯報敵軍距離、動向。而全琮連續不斷地傳令,督促部下作出對應的準備。
“報!敵將關平所部,約五百余。前方騎隊百余人,左右步卒各兩百人隨行掩護!”
“刀盾手持拒馬向前,弓弩手準備。”
“報!關平所部繼續前進,距我方五百步!”
“弓弩手校射。刀盾手盡快支盾。”
負責帶領弓弩手的四名都伯各自取弓箭向前方射擊,標識箭矢最大射程。而刀盾手將盾牌尖銳的底角沖著地面,用刀背敲擊,直到把整個底角扎進地面,使盾牌立足穩固。
“報!關平所部距我方三百步!”
“槍矛手向前,架槍!”
盾牌一旦立穩,槍矛手繼之而上,他們所持的槍矛短的有一丈,長的將近兩丈。聽到架槍的命令,他們散開隊列,站到每一名刀盾手的后頭,把槍矛擱在盾牌上方的凹陷處,向外平舉。
“報!關平所部距我方兩百步!”
“斥候撤回!弓弩手射擊一輪!輕兵掩上!”
這時候已經無需斥候了,全琮自己就能看清敵軍動向。他在號令弓弩手射擊的同時,又令身邊小校吹動號角。于是,排列在大陣前方的“輕兵”也就是山越士卒們,開始沖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