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伯安看了看眾人,說實話,他一開始也是沒有想到真的有人會去辦私人鹽場,而且還能夠對他們構成威脅。
要知道他們從鹽場拿鹽,那基本上都是零成本的,只需要一個鹽引就可以了,這東西也就是一張紙,他們早就已經打通了鹽政上至朝廷大員,下至鹽場的每一個小吏。
每年只需要向朝廷這邊繳納很少的一部分銀子,他們就可以獲得無窮無盡的鹽引,唯一需要煩惱的就是鹽場的產鹽量實在是有限,縱然是壓榨死灶戶,產鹽量也始終就是那么多。
“誰啊?”
祝本端連忙問道。
“你是說那個劉晉?”
馮相很快就想起了一件事情,頓時就連忙問道。
“對,就是他,今年新科狀元公~”
程伯安點點頭,接著又說道:“朝廷允許私人開辦鹽場,他第一個就出來辦了,在天津這邊辦了一個長蘆鹽場。”
“起初的時候,我也沒有太在意,鹽這東西,我們都玩爛了,我們都覺得沒有人能夠再繳納兩百萬兩白銀只有還能夠賺到錢,除非是他的鹽賣到天價。”
“但是我們都小看了這個劉晉,也都過于自大,現在長蘆鹽場的鹽已經開始大規模的流入市場,北方地區,北直隸、山東、山西、陜西、河南都開始有長蘆鹽場的鹽,我們在這個地區的鹽銷量從上個月開始就開始暴跌了,而且這個月的銷量幾乎為零。”
程伯安詳細的將情況說明,眾人一聽,頓時一個個都臉色大變。
“這長蘆鹽場有那么多鹽嗎?”
“可以一下子搶占怎么多省的市場?”
祝本端想了想問道。
“有,而且絕對超乎你的想象,產鹽量大的驚人,更為關鍵的是他們的鹽不僅僅質量上乘,價格也是賣的非常便宜,這也是就是為什么他們可以在極短的時間內搶占北方省份市場的原因。”
程伯安點點頭說道。
“大家看看這個鹽,這就是長蘆鹽場產出的鹽,他們只賣三十到五十文一斤。”
隨著程伯安說話,有人端著一盤盤鹽上來放到在場的這些鹽商的面前,眾鹽商拿著盤子里面的鹽一看,細細的一搓,再輕輕的品嘗一下,頓時一個個都瞪大了自己的眼睛,也是立即明白程伯安為什么會如此緊張的原因了。
這些鹽商都有各自的地盤,程伯安的地盤主要是針對北方的幾個省份,所以也是最先受到了長蘆鹽場的沖擊,上個月銷售暴跌,這讓他一下子懵了,找人仔細的調查清楚,這才明白了情況。
“如此上等的鹽,他們只賣不到五十文?”
祝本端難以置信的問道,他們都是做鹽買賣的,很清楚這樣的鹽絕對是最上等的鹽,如果是在他們的手中,他們至少也是要賣幾百文一斤的。
“怎么可能,如此上等的鹽,只有山西的池鹽、四川的井鹽能夠比一比,可是兩個地方的鹽產量都非常小,怎么可能會沖擊我們的鹽?”
馮相仔細的看完,想了想也是連連搖頭說道,這樣的好鹽,那都是賣的很貴的,產量少,只有有錢人能夠吃得起,是不會對他們的海鹽產生沖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