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白煙應該有一些缺點,但也不需要太過害怕,只要漢軍在上風口時注意防范,濕巾捂臉,自能防煙。
司馬懿心中思索,就聽夏侯尚問:“仲達,朱建平可能與我同行?”
“伯仁是想?”
“借朱建平之嘴一用。”
夏侯尚眉目沉肅:“不論白煙毒性如何,我所慮者依舊是田孝先本人。負傷統兵,破魏吳聯軍十萬于反掌,此人不除,國家難安。”
不提別的,就今年的即將發動的秋季攻勢,魏軍將校誰敢大跨步前進、穿插?
沒幾個人敢夸口,更別說親自帶兵深入敵后去搞破壞。
魏軍有兵力優勢、騎兵優勢,但依舊沒幾個人敢去南陽搞破壞,這就是一場賭博,用命去堵功勛。
賞格足夠,自然不缺勇士。
寒門軍吏普遍勇敢,田信的出現,間接導致魏軍中的寒門軍吏迎來新的晉升機會。
這已引發夏侯尚、司馬懿的警覺,必須重視。
張遼中規中矩布置撤退計劃,王凌已經用他的命和一萬三千將士的血證明了漢軍的戰斗力,戰爭烈度依然很強,軍隊折損依舊駭人。
特別是遇到田信這種喜歡沖陣斬將的敵人……一切勇力不夠的將軍,與田信對陣時都很被動。
按平黃巾以來的傳統,將軍普遍是戰功熬出來的,四五十歲的將軍依舊能打能拼。
可有那么一撥人由侍從近臣轉任地方刺史,再兼任將軍獲取兵權,搶走了寒門軍吏的晉升機會。
原本沒什么,能壓住敵人,也能壓住內部寒門軍吏。
可面對田信時,就壓不住了,首先你擋不住田信的沖陣;其次底層寒門軍吏不會出死力,打順風仗可以,逆風仗沒幾個人會站出來拼命。
寒門軍吏不拼命,這是一個很麻煩的事情。
可能形勢再惡劣一點,會有軍吏故意放水,讓田信這樣的敵將來斬己方的將軍……世家子弟怎么了?總有死絕的一天。
張遼寒門、降將出身,竟然沒有替王凌遮風擋雨,這本身就不正常。
正常情況下,應該是張遼細心呵護王凌,讓王凌站穩腳跟平穩過度,王凌再回報張遼的子孫。
比如舉個孝廉,來個孝廉入仕,張遼子孫能不能世歷兩千石,混成經學傳家的世家就看張遼子孫會不會做人、懂規矩。
可張遼沒有,作為寒門第一將軍,張遼本身就是風向標。
他沒有保護王凌,讓軍權平滑過渡到王凌手里,這本身就是一起很突兀的事情,容不得疏忽,必須重視。
如果除掉田信,打壓漢軍反攻勢頭,以張遼目前的年齡,說不好會低頭,會把兵權平穩過度、移交。
于禁廢了,樂進病故,文聘歸漢,臧霸也順服朝廷指揮,軍中寒門軍吏領袖只剩下張遼,張遼能影響的不限于身邊,他能影響太多的人。
張遼不服,世家就別想平穩接掌兵權。
倒是另一個豪強、降將出身的張乖巧知權變,脾氣比張遼好太多,在西線戰場就跟郭淮搭檔的很好。
可惜張是個有名的敗仗將軍,有些扶不起來。
對了,郭淮是王凌的妹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