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邊人即便再擔憂,也會跟著田信、關平冒險。
感情、威望擺在那里,沒幾個人能勸住田信、關平。
所以要從根本上避免這種事情發生,直接析分湘州做保底,把荊北交給田信、關平、馬超幾個人去折騰。
秦宓解釋的很有道理,張溫只是呵呵做笑:“就不怕功敗垂成?據我所知,驃騎將軍、扈谷亭侯與賊軍鏖戰宛口時就差一軍三千人,否則最少也能俘斬數萬賊軍。”
見秦宓一噎,張溫又說:“宛口之戰我軍將士折損一千三百余,扈谷亭侯引以為恨。若是今后北伐因湘州之故而敗績,屆時扈谷亭侯自會有計較。”
“惠恕,此朝廷深謀所在,意在穩定長遠,有何過錯?”
秦宓為張溫斟酒:“扈谷亭侯天縱英才,然終究少年意氣,恐有失,才不得已為之。”
張溫端起酒杯審視陪笑的秦宓:“我聞陛下昔年首任廣漢郡守夏侯纂上任之時,就先邀請秦公為師友祭酒,時常以仲父稱呼秦公。夏侯纂乃陛下牧守豫州時所投舊臣,族兄夏侯博曾是陛下愛將。”
秦宓酒半醒,不由有些懷念夏侯纂,這真的是一位很懂禮節又能尊敬名士、世族、長者的好官。
只是疑惑張溫好端端扯到這樁舊事,遂斂笑問:“惠恕所言何意?”
“別無他意,只是希望秦公善辯,卻不要徒惹禍端。”
張溫飲酒,感慨說:“秦公啊秦公,夏侯纂尊崇士人尚不得秦公青睞,西鄉侯更受辱于劉子初。而大將軍、扈谷亭侯皆輕鄙士人,今后若因湘州更立一事而軍敗,勢必牽連眾多。”
“孫權軍敗而遷怒江左各家,就怕此事重演于荊州。”
“我非誹謗扈谷亭侯,扈谷亭侯志慮遠大,心性果決。若激怒引得大肆誅連,我恐秦公禍及子孫。故而相勸,今后若議論湘州,還請秦公不要與人辯論。”
見秦宓不服,張溫苦笑:“除非益州二分或三分,不然秦公立意先天有失偏頗,難以服人。”
秦宓無力垂頭一嘆,自己斟酒小飲,不開口了。
如果明年北伐建功,自然有余地架設更為鞏固、公正的體制,可現在只能這樣,讓各方都受些委屈。
關羽今年六十歲,看著強壯,可一個征戰三十余年的將軍,誰身上沒有傷病?
特別是像關羽這樣身形高大的老將軍,說倒下就倒下。
關羽隨時都可能倒下,那荊益二州更應該統一行動。
軍政高度統一才行,可田信不愿意,關羽、關平、馬超沒派人去勸,劉備都沒派人去勸,就能猜到荊益二州高度統合于一人的設想,有些過于勉強。
那只好提前劃分地盤,免得事到臨頭手忙腳亂,形成隱患。
益州人只有一個固定的‘治中從事’,再其他晉升渠道被卡死,所以真的不關心諸葛亮統領益州全境,還是統領荊益二州。
只關心一樣,那就是避免荊州的命運發生在益州。
荊州被分成南北兩片,荊州士人也將一分為二,北部的還是荊州士人,南部的是湘州士人。
如果益州再被分成兩片或三片,自己人就得先打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