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是一匹瘋馬?”
有這種可能性,許多天賦異稟的人擁有常人所沒有的健壯、神力,可神志多少有些問題。
若傳說中的蒙多也是這樣的天賦異稟,那也就能解釋許多事情……世上不缺力敵百人的勇士,可一匹馬去沖千人陣列,或者去沖擊千騎隊列,怎么看都有些違背常識。
如果田信騎著一匹不知恐懼的瘋馬,那很多事情就能解釋了,可以和家傳兵法里傳授的用兵常識相呼應。
是的,一騎當千對騎士的要求很高,對馬兒的要求更高。
“倒是瘋狂之人。”
司馬懿嘀咕一聲,注視田信從馳道拐入宛城方向,那里馬超正駐馬迎接。
瘋馬都敢騎,還真是不怕死。
郭奕正在地上打捆,打捆扎實的草有些抬不動,他呼喊一聲:“快,大兄助我,機不可失,今夜你我隨楊仲衡拜謁此公。”
司馬懿跳下車抓起這捆草輕易碼放在車板上,轉身也抓一把草搓編草繩,效率比郭奕快很多:“此公心意未明,貿然登門恐有不適。”
郭奕用腳踩著草捆,使勁扎緊打捆,喘氣說:“大兄有所不知,此公生性散漫,此來宛城必有要務。楊仲衡若去遲了,此公勢必走遠。”
“怎會?”
司馬懿不信:“就不在宛城過宿?”
“應不會,此公戀家。”
郭奕隨意回答一句,隨即想到什么,就低頭專心扎捆草束,司馬懿干干笑笑,也不再多問。
驢車裝滿草束,回去時司馬懿在前牽著驢子,郭奕在后拿著鞭子跟在車邊,渾然看不出紕漏。
司馬懿身為御史中丞自然是日理萬機,擠出時間冒風險來南陽,肯定有必須來的原因。
他還是不理解,詢問了解南陽情況的郭奕:“其麾下龍駒……今日遠遠看著,似乎不甚聰慧?”
郭奕愣了愣才反應過來司馬懿話里意思,解釋說:“那馬性格頑劣,喜好沖撞人群。據說今年冬季圍殺荒野兇獸時,那驪馬曾踢死一頭猛虎。”
他口吻隨意,受限于身體狀況,郭奕自幼對騎馬沒興趣,對馬兒關注點跟正常的士人、武人不同。
司馬懿格外有神的眼睛左右轉了轉,似乎找到了對付田信的辦法。
擔心回去后遺忘,跑到路邊又折了些新草,搓出汁液在衣袖上寫了簡體的‘馬沖’兩個字。
另一邊田信與馬超進入城外騎營,站在馬廄前苦笑不已:“每回出門,蒙多皆以為有好事可做。故一路疾馳,生怕來的晚了。”
馬廄里,蒙多已經發揮他光榮的傳統,為改良大漢戰馬偉業而竭盡力氣。
馬超恨不得蒙多再勇猛一些,惋惜不已:“路途遙遠,幸苦它了。”
馬超轉而就說:“孝先來宛城不易,務必多駐留幾日,某家也好好好招待孝先,一同探究學問。”
只是說話間,馬超雖然看著田信,臉上洋溢笑容,目光卻不時去瞥蒙多。
“呃……學問之事不急,孟起將軍也知我來宛城的原由,不知可有折中之策?”
田信不敢想象自己跟馬超辯論經學的場景,自己就沒跟人討論過這東西,肯定不是馬超的對手。
輸給虞翻這樣的人,外人也能理解;如果輸給馬超,影響不太好。
見田信一來就談正事,馬超展臂示意換個地方談,臨走還不忘多看幾眼蒙多的身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