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信隱約記得一種說法,大朙朝的河南布政使司稅款幾乎都留在地方開支,一半是固定的地方財政開支,一半是給朝廷,朝廷又轉手用在河南的河政維護工程上。
不管怎么樣,只要木軌修通,漕運能跳過三門峽這個大坑,關中就沒必要過渡開發。
只要休養生息一代人,用木軌、鐵軌一點點修出去,凡是軌道所在,皆是諸夏之地。
田信發展思路捋順,對北府軍吏來說就簡單了,按部就班執行就行了,至于后果會怎么樣……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
對于底層吏士、百姓來說,其實對什么計劃不計劃的沒什么感觸,都是生活。
計劃的好壞,能否行得通,對他們來說有些遙遠,即便感受到了生活的變化,也不容易察覺其中的區別。
關中的規劃發展是一個系統的工程,田信、北府也有相關議案。
可這些預備議案里,可沒有魏延這五千西府兵的位置。
魏延稍稍整理發須,換了一身干凈衣服后就來尋找田信,他不來,田信也要設宴邀請。
只是魏延來的有些快,看到昆明渠兩岸近乎三萬人在勞作的景象。
兩萬河北、河東籍貫的降軍解除武裝后立刻投入生產中,與他們一起勞作的還有田信的親軍三衛。
更多的諸胡俘虜……則被田信一口氣貶為自己的奴隸,反正這些部族吃這一套,連吳質都能初步馴服這些人,自己沒道理失敗。
前后大概有匈奴、羌氐、月氏秦胡、雜胡、河西鮮卑之類近乎十二萬戶游牧、半耕半牧的人口被他吞了。
換言之,這十二萬戶人,及他們的牲畜,都將成為田信個人的財產,不會出現在朝廷的戰報里,也不會交予朝廷處置。
十二萬戶人,不需要極限動員,也能輕易湊出十萬大軍。
其中最少一半人口要拆分出來,逐步融到北府這個大家庭里;就各種坊的生活方式,一代人內就能完成同化。
余下六萬戶也以坊的方式規劃牧場,分置各處……不會有人向他們收稅的,作為田信的奴隸,誰向他們收稅,就是跟田信收稅。
所以他們牧養的畜力,自然是田信的產業,想拿走就拿走。
可這種事情總要有個限度,如何擠牛奶是一門藝術,總之得讓這些人吃飽肚子,先過幾天好日子,再一點點收取養殖的利息。
魏延還沒見到田信,就被眼前的景象震懾住了。
追隨先帝以來打了很多的仗,參戰規模最大的就是漢中之戰,可漢中之戰極少爆發正面決戰。
他接手漢中又是一個無人區,因此廣袤、平坦的昆明渠兩岸三萬余人勞動的場景,讓魏延……大開眼界。
至于十萬人決戰的大軍團場面……抱歉,魏延沒經歷過。
以至于他這個征西將軍,在北府中高級軍吏眼中……水分有些大,自然談不上發自內心、由衷的敬重。
很快魏延看到了田信,田信的確在昆明渠巡視冬麥種植工作,也的確在規劃新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