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理論上北府兵的食鹽的來源?當然是吃民間的鹽……可民間市場的鹽,斷貨了呢?
所以從始至終,北府的鹽始終是專供,顯得微不足道。
至于嶺南搞出來的咸魚攻勢,田信眼里純屬郭奕、楊俊、顏斐這些魏國降臣搞出來惡心江都朝廷的小花招。
沉浮魏國官場已久,這些人對于上眼藥,惡心人,有足夠豐富的經驗。
就這個咸魚攻勢,江都朝廷就很被動,嚴懲會失控,不做處理會導致鹽稅崩解,管控的輕了又會助長其他歪風邪氣。
為了鹽,湘州無論如何都不能合并到荊州,從地域分割的平衡、效率方面考慮,荊湘分治是符合大勢的。
只是和自己印象中的荊湘地區做比較,荊州有南陽、義陽這北邊兩郡;湘州則多了東邊的武昌郡。
而揚州、江東則太大了,需要砍幾刀,先砍出一個贛州或虔州、章州,這是以豫章郡為核心,建立的新州;再砍掉吳郡、會稽郡,將吳越、三吳砍碎,使江南的丹陽郡隸屬江北的揚州,然后吳郡、會稽和孫權、賀齊征伐、開發的會稽南部都尉地區組建一個蘇州。
然后廣州、章州、蘇州之間,再立一個福州,這地圖就順眼多了。
思索這些事,田信眼珠子轉動,必須給朝廷一個希望,什么時候朝廷……老丈人完成揚州、章州、蘇州、福州的建制析分,就交出湘州刺史一職。
不然硬耗著,會把老丈人氣病的。
想到一個拖延的辦法,不求把問題解決,能把問題拖住,別讓老丈人再分心搞別的事情就行了。
至于少府征山林湖澤之利,這是一個遍及全國的大范圍稅務、礦藏、林木開發事情;如果北府拒絕給少府繳納授權許可費用,那地方州郡、豪強豪商自然也會想方設法推辭。
所以也不能硬頂著,應該采取合作兩利的辦法。
田信心中有了思路,詢問:“就少府征利一事,可有什么建樹?”
“回公上,此事馬幼常、陳孝起、裴奉先口風甚緊,無退讓之意。倒是少府楊威公遣人與臣接觸,愿以其他州郡三成的利率抽取許可費用。”
“哦?怎么個三成法?是我北府總賬目的三成,還是凈收益三成?”
“公上說笑了,楊威公怎會如此無知?”
郤揖見田信似笑非笑模樣,也跟著做笑:“少府欲抽各地產值一成至一成五;算到北府,相同課目,則是三分三厘與五分之間。只是為讓各地信服,我北府需繳納全額,少府自會轉撥七成重歸北府,以做養軍之用。”
旁邊陸延聽到這里斷然開口:“公上,此議不妥。長此久往,軍中吏士不明真相,必受少府愚弄。”
“我也覺得不妥。”
田信開口,見郤揖恐慌下拜,就有些不耐煩說:“去找楊威公,告訴他,即然身為九卿,就該有卿家威儀。我北府吏士支持他做這個少府卿,也愿籌集精干吏士,為少府組建一支征稅、討稅的正義之師。今后天下山林湖澤之利,我就讓與少府三成。”
郤揖額頭緊貼在木地板:“臣愚鈍,還請公上明言。”
“少府該征林木礦稅,這是自古以來的光榮傳統,不能背棄。只是我北府養兵耗用支出極大,故我北府按律應繳金額,轉為養軍衛國之款,此款專項專用。而我北府助他少府衙署征稅天下,理應再分七成。”
“楊威公若不允,那我就不認他這個少府。”
朝廷委派了你楊儀收稅,如果北府帶頭抗稅,那楊儀就別想收稅,唯一結果就是徹底完蛋。
合作,還是拒絕,就這樣突然擺到了楊儀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