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雙扭頭去看江都南城門樓:“我從軍之前,得一寶刀,卜者說是富貴之刀。在魏王麾下時,憑此刀仕途亨通,宛口一戰以此刀斬漢軍都尉、孟達之甥鄧賢。后獻刀于人,富貴不再,淪落至此矣。”
牛金見碼頭分出衛士來緝捕他們,就走向江水:“富貴刀給了何人?”
王雙跟在身后,語氣忿忿不甘:“死人。費祎小兒,得我寶刀后暴死,就不知去向了。”
牛金回頭用同情的眼神看王雙,可憐的家伙,竟然被天子近臣一案牽連,難怪削職下野。
跟自己不一樣,自己是大將軍曹仁的部曲出身,有義務為曹楷效力。
即將撲入江水,王雙詢問:“將軍欲往何處去?”
牛金拘起江水洗臉,自嘲笑說:“既然天命不在我牛金,那就改易姓名,去嶺南效力。難道要嘯聚山林,等待朝廷清剿?”
嶺南有問題的官吏太多了,楊俊當年敢擁立劉協搞復辟,現在還不是好端端過滋潤日子?
還有郭嘉的兒子郭奕,是幫曹丕搞情報工作的親近之人,還不是跟著楊俊跑到嶺南過好日子?
嶺南缺人,只要是人、有一技之長去嶺南,就不可能要你的命。
嶺南不缺罪徒,就缺有用的人。
聽了牛金的想法,王雙有些不樂意,不做回答,跟著一起潛入江水,順流漂泊。
只是在漂泊過程中牛金去了江陵中洲,與其他幾個人匯合后就光明正大呼喚小舟,要乘船去洞庭湖所在的巴丘。
巴丘是嶺南府兵的據點、中轉運輸點,在這里投效,等待下一波批次的運船向南時,乘船去嶺南就行了。
而王雙則一口氣游到南岸,準備去下游的江東地區躲躲風頭。
吳越之地本就是歷代游俠、罪徒的亡命、避難之所,可謂是風水寶地。
江都,玄武門樓。
廖立、黃權二人指揮屬吏翻找徐庶家宅后,就聞訊匆匆趕到玄武門樓,在這里觀察南城的損失。
廖立雙手撐在護欄,審視、估算火勢燃燒范圍,火勢最大就兩處,一處是屋舍密集的徐州會館,這里周圍士民已經被疏散,江陵縣令正帶著吏民青壯阻隔火勢,正有序撲滅。
另一處是南城最繁華的市肆所在,整個市肆是柵欄封閉的,火勢就算延燒也燒不到居民區,頂多燒毀市肆棚舍內貯存的商品,不會造成人員折損。
還是可以接受的損失,廖立點著頭略有些滿意,事情鬧的很大,足以警醒掌權的先帝舊臣。
故而心情放松,不做掩飾說:“朝廷遷都在即,此類污穢燒了也好。”
黃權苦笑不已,雖然這是真實的狀況,可也不能這么說出來。
大概四五步外,馬忠持弓的左手不由稍稍用勁,可始終沒得到魏不霸的信號,徐州會館又被燒毀,事情已經超出事前的預設,也就按捺心思,等候事態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