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現在這個兒媳卻申辯不是她投毒,宣稱其丈夫是遭毒蛇咬傷至死,而所購砒霜僅是用來毒殺老鼠,請求他重審此案。
“師爺,你怎么看?”林晧然了解事情原委后,便詢問兼任著刑名師爺的孫吉祥道。
“仵作已經確認是砒霜致死,這婦人卻還咬定是毒蛇致死,單憑這一點,便不能替她翻案!”孫吉祥輕輕地搖頭,說出了案件的一個矛盾處。
林晧然亦是微微點了點頭,認可了孫吉祥的分析。特別在案宗里面,衙門竟然在婦人家找不到吃剩的雞湯,很顯然是婦人做賊心虛藏了起來。
一念至此,他心里便有了決斷,將鳴鼓之人打一頓,然后回家睡大覺。最為重要的是,這種案件根本無法提升他的破案率,完全就是浪費他的時間。
由于事關刑事大案,所以審案的地點要放到大堂,而且允許雷州城的百姓進來旁聽。
在聽到鼓聲后中,很多人便涌向了府衙。卻不知是雷州城的百姓向來喜歡熱鬧,還是都想要目睹新知府的容貌,一下子竟然涌來了數十號人,而且后面陸續有人趕來。
在將烏紗帽戴好后,林晧然領著孫吉祥向著大堂的方向而去,開啟了他人生第一次升堂審案。
穿過寅恭門,從屏風走出去的時候,他端起了一府之尊的威嚴。整張臉緊繃著,眼神亦顯得冷酷無情,徑直走上高臺的案前坐下。
他本來就太年輕,偏偏還長得一張奶油小生的臉蛋。若是不學著端一端姿態,別說是雷州府的百姓了,堂下的差役都恐怕震不住。
好在,他在京城亦是磨練了一段時間,跟著大人物們學到一點養氣功夫。望著堂下圍觀的百姓,只當是一顆顆大白菜。
咚!咚!咚!
隨著林晧然出現,旁邊的驚堂鼓響起三聲。
十二個頭戴黑紅帽、鬢插雉雞翎、身穿皂紅公服、腳踩高厚黑靴的衙差分成兩列,手持水火長棍面對面地站在堂下。
他們都是經過精挑細選,個個都是身材魁梧、面相兇惡之人。如今整齊地站在公堂兩側,確實有一種的威懾力。
林晧然端坐在案前,目光平視著堂下,望著月臺那邊的上百號百姓。他巧妙地將那些百姓的壓力轉而怒意,握起驚堂木重重地一拍,沉聲道:“升堂!”
“威武!”
十二個衙差經過訓練般,整齊地掄起水火長棍搗在地上,發出令人頭皮發麻的聲響,令到堂下的百姓都為之發怵,甚至都不敢再仰望林晧然。
“傳擊鼓之人!”
林晧然板著臉,又是朗聲道。
沒多會,卻見一個小身影大大咧咧地走上堂來。步伐不小,對公堂顯得并不怵,那張粉嫩的臉蛋微微揚起,一雙大而有神的眼睛。
林晧然看到這個擊鼓之人出現,拿起桌上的驚堂木,“啪”地一聲,沉聲地訓道:“大膽,見到本官還不下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