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陳公子正說在奮頭,結果像是突然吃到一只蒼蠅般,顯得苦澀地望著走在前頭的高公子。道理自然是這個道理,但這明顯是來找茬了。
不過他亦是明白,這天底下的生意有頭腦并不重要,更重要還是要有權勢。哪怕再好的賺錢生意,當權者一句話便能夠攪成屎,這間酒樓自然亦是如此。
“鄢公子,請!”
陳公子卻是左右逢源,來到雅間門前,對著落在最后的一位公子哥抬手微笑著道。
他此番之所以慷慨請客,除了繼續巴結好高公子外,真正的目標正是這一位鄢公子,當下左副都御史鄢懋卿的二公子。
鄢懋卿是嘉靖二十年的進士,江西豐城人。走得是科道言官的路線,先是進入監察院任御史,九年考滿升任大理寺少卿,三十五年任左僉都御史。
而后,他選擇投靠嚴黨,并得到了嚴嵩的重用。去年以左副都御史的身份總理以兩浙、兩淮、長蘆、河東鹽政,成為大明鹽政的最高長官。
“有勞了!”
鄢二公子微微拱手,便是邁步走進里面。
雖然他父親已然成為嚴黨的核心人物,又總理著四地的鹽政,但終究僅僅是一位正三品的左副都御史,在京城仍然算不上大人物。
哪怕他父親能夠以六部侍郎的身份重返京城,他比高公子和郭公子仍然得低上一頭,更別說京城是臥虎藏龍之地。
雅間布置得很有特色。這里充斥著書香之氣,墻上掛著幾副名人字畫,架子放著一些文人用品,窗前擺放一張書桌,從這里恰好可以看到一座寺塔。
高公子打量了一下這里的布局,眼睛卻是流露出一絲不屑,當仁不讓地坐于首座,對著跟著落座的鄢公子顯得陰陽怪氣地道:“鄢公子,你爹不厚道啊!”
此言一出,不說鄢二公子,趙公子顯得詫異地扭頭望向了高公子,卻不知道他哪來的怨氣和底氣。若不知彼此身份,還以為這高公子比鄢公子要高出一大截。
哎……
陳公子的臉上浮現一絲苦惱,顯得憂心忡忡地望向了高公子。他深知高耀被彈劾后,這位高公子最近是“火氣旺盛”,似乎是見誰都不順眼。
剛剛他并不打算邀請這位高公子,但卻不巧在國子監門口撞上了,而他自然亦不好推脫,畢竟淮鹽還得依仗于高耀。
鄢二公子剛剛落座,聽到這話心里當即生起幾分不喜,但還是忍著怒意地板著臉回應道:“高公子,何出此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