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府,議事廳中。
鄒應龍走進來的時候,這里除了徐階外,還是兵部左侍郎胡松、國子監司業張居正,大常寺少卿徐璠以及一個身穿綾羅綢緞的胖員外。
“學生見過老師!”
鄒應龍深知事情非同小可,但保持平靜地朝著徐階恭敬地施禮道。
徐階剛剛接到拒絕他請辭的圣旨,而隨著何九的“畏罪自殺”,案情亦是水落石出,自然亦不用再假意堅持要告老還鄉。
雖然他身穿著一套發舊普通程子衣,但整個人仍然散著大明次輔的氣勢,顯得溫和地指著一個空位道:“云卿,你來了,坐吧!”
“多謝老師!”
鄒應龍進行了謝禮,又是朝著客一座上的兵部左侍郎胡松拱手施禮,對著國子監司業張居正和大常寺少卿徐璠點頭示意,對著那一位生面孔的胖員外勉強的露出了一絲微笑。
雖然他歷來對商賈很是不屑,鄙夷這一幫唯利是圖之徒,但能夠出現在這次輔家中的人,若不是跟徐家沾親帶故之人,那肯定不是普通的人物。
“云卿兄,我來給你引見一下!”徐璠坐于客人座上,跟著鄒應龍較為熟悉,這才正式進行介紹道:“這位是兩淮商會會長陳伯仁。”
“鄙人陳伯仁見過鄒大人!”陳伯仁顯得熱情地施禮道。
鄒應龍頓時恍然大悟,保持平靜地回應道:“原來是陳會長,失敬失敬!”
對于這一位原戶部尚書高耀的坐上賓,同時頻頻出沒于禮部尚書嚴訥家中,今日更是出現在他老師的議事廳,他亦是忍不住多瞧兩眼,暗暗記下這個胖子的臉。
卻是不得不承認,有些人雖然在野,但在朝堂卻有著很深的影響力。像一些普通的鄉紳,他們通過置辦民學,從而跟很多學生結下了師生之名。
待鄒應龍落座,徐階端起茶盞直接開門見山地詢問道:“云卿,你可知為師此次請你過來,欲意何為?”
“學生多得老師栽培才有今日,愿為老師赴湯蹈火,在所不惜!”鄒應龍已經隱隱猜到徐階的意圖,當即便是大聲地回應道。
徐階面對著如此表態的學生,亦是滿意地輕啐一口茶水淡淡地道:“為師又豈能會令自己的學生赴湯蹈火,只是需要你以自己的名義呈上一份奏疏!”
皺應龍的心知此事非同小可甚至要栽在這份奏疏上,只是面對著虎視眈眈的老師,當即恢復如初地回應道:“老師待學生恩重如山,但憑老師吩咐!”
在他踏進監察院的那一日起,他便知曉自己最大的使命是什么,而今日便是他這一位科道言官學生發光發熱之時。
“云卿,有你今日一言,無負我師生一場!”徐階認真地打量著鄒應龍,接著望向胡松道:“汝茂(胡松的字)兄,你認為這道奏疏應該如何上呢?”
張居正等人紛紛扭頭望向了胡松,想知道這位兵部左侍郎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