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閣老的才情自是無人能及,但若是論到治國和料理政務,恐怕他很難勝任,相信皇上亦能看到這一點!”林晧然顯得認真地說道。
有些人少年老成,有些人卻年老而頑童,而袁煒無疑是屬于后者。很多朝廷大佬給人的第一印象往往就是穩重,但袁煒卻算是官場中的一個另類。
袁煒十歲開始專習八股文,讀書過目則成誦,十七歲補縣學生,熟讀經史,以博雅稱冠一時,而今更是成為大明青詞高手第一人。
在進入官場之后,袁煒不僅沒有學得官場的圓滑,反而仍然是我行我素,可謂是恃才而傲物。自負能文,見他人所作,稍不稱意,便大肆詆毀、譏誚。
袁煒從來都不算是一個正統儲相的穩重性子,若不是他寫得一手好青詞,別說一步步走到閣老這個位置,恐怕早就被外放了。
御史包孝曾經便彈劾時任編修的袁煒性行不羈,但那時袁煒的青詞已經得到了嘉靖的賞識,嘉靖這才沒有治他的罪。
只是這么一個人,雖然得到嘉靖的恩寵,但嘉靖恐怕亦知道想要治理這個國家,恐怕還得依靠做事穩重且有能力的徐階。
反觀徐階其人,嘉靖二年的探花,雖然中途因得罪張璁被外放,但其在地方上的經歷反倒加速了他的成長。又經過十年的次輔生涯,令到他早已經足夠的能力,能夠應付朝廷的大小事務。
在當下的朝堂之中,徐階可謂是有且僅有最適合的首輔,甚至都很難找到一位理想的代替者。嘉靖自然能夠看到這一點,故而不可能會輕易將徐階給換掉。
寧江很想將老師的名字報出來,只是卻明白老師雖然有資歷和聲望,但卻不是皇上所屬意的人選。除非他們能夠拿出足夠扳倒徐階的東西,否則他們老師沒有機會,而他們的所有彈劾只會換來處罰。
亦是因為他們老師吳山的威脅性實質超過閣臣袁煒,徐階很可能會放過次輔袁煒,反倒會打擊他們的老師吳山。
“師兄,當下我們該怎么辦?”肖季年已然是深信林晧然對形勢的剖析,顯得認真地詢問道。
楊富田等人亦是望向林晧然,毅然都會聽從他的安排。
林晧然喝了一口酒,顯得無奈地說道:“咱們靜觀其變,小心行事吧!”
正是說話間,有一股冷風從院中吹來。
眾人感受到這股涼意,不甘得紛紛望了過去。卻見潔碧無暇的天空竟然起了一團雨云,那團云朵上白下墨,隱隱間有一種征兆。
禮部主事龍池中是土生土長的北直隸人士,對北京城的氣候最是熟悉,似乎還沒有從=失落的情緒中出來,帶著幾分沮喪地說道:“要下雨了!”
“這個鬼天氣!”肖季年的心緒正是不佳,當即便抱怨了一句道。
眼看著天空發現變化,一陣涼風再次卷起,天空已經是烏云滾滾。僅是眨眼功夫,黃豆大的雨熵噼里啪啦地打在院中,打在屋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