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晧然自是記得這個事情,顯得若有所思地道:“如此說來,那日我們在石橋村遇到的那支商隊,他們其實是一幫走私私鹽的販子!”
“應該是這樣了!我看諸九有幾分面善,說不準我們當時便見過呢!”蒙詔認真地點了點頭,顯得有些后知后覺地說道。
林晧然伸手端起桌面上的茶杯,隱隱覺得這或許是一個突破口。順著這一條線索進行追查,想要查清楚私鹽的源頭,似乎不算是一個不可想象的事情。
蒙詔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伸手從懷中掏出一封書信,顯得恭敬地上前道:“老師,這是石知縣今天剛送來的書信!”
為了避人耳目,蒙詔成為跟石知縣的接頭人,信亦是直接送到了蒙詔手里。
林晧然伸手將書信接過來,將書信認真地撕開,借著燈光看著信中的內容。只是看過書信的內容,他的臉色顯得很是凝重。
蒙詔看著老師這個表情,便是小心翼翼地詢問道:“老師,可是發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不是,我讓他調查食鹽的事情有了一些眉目!”林晧然將書信放下,接著抬頭望著蒙詔認真地道:“此事關系重大,你帶幾個人到泰興跑一趟,想辦法核實清楚私鹽的來歷!”頓了一下,又是認真地叮囑道:“切記,此事不可打草驚蛇!”
想要重重地打擊這一張走私網絡,不僅僅要掌握住他們在東南行銷私鹽的事實,更重要還是找到私鹽的源頭,進而搜羅到足夠的證據。
“是!”蒙詔深知這是老師對他的一次重大考驗,亦是很是鄭重地拱手道。
經過這些日子的磨練,特別是看到老師通過陳瀟瀟的案子對揚州官場的清洗,令到他是大大地開了眼界。現如今有機會承擔這個重擔,他亦是珍惜這樣的機會。
看著蒙詔匆匆離開,林晧然便是伸了伸懶腰,將手上的公務放了下來,便是直接離開了這里,朝著后宅的正房走去。
經過這一場暴雨的清洗,雖然庭院還殘留著一些積水,但青磚地顯得很是干凈,而空氣格外的清新,連夜空上的彎月都耀眼幾分。
林晧然無心欣賞這雨后的夜景,而是閑庭信步般地穿過一段走廊,腦子卻還在思考著接下來如何打擊私鹽的事情。
打擊私鹽的事情讓他其實存在一定的顧忌,在這個天子與士大夫共治的時代,除了皇權之外,其實還存在著不容小窺的地方勢力。
這走私網絡每年能產生幾十萬乃至上百萬兩的利潤,足夠將很多人拉下水,甚至朝廷的某位大佬都會因此而下水。
他面前擺著兩條路:一條是選擇不出手,跟鄢懋卿或董份般對走私網絡的事情視若無睹;一條則是理清走私網絡的脈絡,接著對他們的首腦一擊即斃,不能給他們有反撲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