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朝廷讓林晧然擔任調查欽差,而賬本極可能已經落入林晧然手中,卻是難保林晧然會查到他的頭上,進而致使南京從此再無國公,大明再無開國國公。
劉管家匆匆走到了書房,臉上浮起了愁容,并將從京城最新得到的消息匯報向徐鵬舉。
徐鵬舉這一次并沒有失態地令到琉璃杯落地,卻是愣在那里好一會,這才悠悠地長嘆一聲道:“他這是要斷我的財路啊!”
“老爺,這會影響到我們?”劉管家聽到這話,顯得不解地詢問道。
徐鵬舉將琉璃杯放回到藏品架子上,臉帶苦笑地解釋道:“我們以前走私私鹽,那是從朝廷中竊取鹽利。若是兩淮推行綱鹽法,我還將私鹽運過來進行銷售,那我搶的是這幫世襲鹽商的鹽利了。”
斷人財路,宛如殺人父母。
一旦在兩淮推行綱鹽法,那么這些世襲的鹽商定然視他為眼中釘。雖然一時之間,這幫世襲鹽商未必有能力做些什么,但今后定然還是跟他不死不休。
正是如此,林晧然拋出的綱鹽法的矛頭指向私鹽,指向他們這種私鹽的幕后主使。
“老爺,那我們現在該怎么辦?”劉管家倒吸一口涼氣,顯得憂心忡忡地道。
徐鵬舉伸手拿起了一個唐三彩,苦笑著反問道:“你覺得還能怎么辦?”
“我們不能讓綱鹽法順利推行!”劉管家認真地權衡利弊,當即便是肯定地說道。
徐鵬舉將唐三彩放下,顯得無可奈何地道:“我們自然是要阻止,但我們又拿什么阻止,此事看看陳伯仁和范千山那邊吧!”
他是南京城唯一的國公不假,但實質并沒有什么影響力。他僅是一個沒有實權的南京守備,跟皇上一年都見不得一回,根本影響不了國家的重大決策。
反觀陳伯仁和范千山雖然是商賈,但他們能夠跟當朝首輔和兵部尚書楊博搭上關系,卻是可以通過這兩位大佬影響到國家的決策。
正是如此,在面對著這個局面之時,他這位國公反而沒有那兩位商賈更有影響力,而能夠阻止林晧然亦是只能靠他們。
“只能如此了,希望他們不讓我們失望才好!”劉管家輕輕地點了點頭,卻是抱著最后一絲希望地說道。
前些日子還是風頭無限的魏國公府,僅是幾天之間,卻是迎來了兩次重大變故。跟著私鹽被緝拿的損失相比,這次綱鹽法已然是令到魏國公府的財路幾乎是斷了。
只是面對著那一個位高權重的欽差,他們魏國公府又顯得如此的無力,根本沒有實力跟那位高高在上的欽差大人叫板。
揚州新城,陳府。
這里已經成為了晉商系鹽商的聚集之地,隨著朝廷推行綱鹽法的消息傳來,卻是令到整個揚州城的鹽商蠢蠢欲動。
綱鹽法給予了鹽商世襲的契機,令到很多鹽商是趨之若鶩,將會令到他們的財富得到了極大的保障。只是在這里卻有一個前提,此次要搭上這班快車才行。
受到陳伯仁的邀請,范千山、楊大石、陸公子等人紛紛到了這里,一起聚到了議事廳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