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林平常想要緩解柳州城的災情,那就必須拉高柳州城的米市,從而吸引各地的糧商運米前來,進而滿足柳州城百姓的口糧。
最重要的是,現在僅是五月份,哪怕接下來會下雨,那么至少要到九月份才能有秋糧,這便需要一個很穩定的糧食來源。
小兔明白了其中的玄機,便是由衷地佩服道:“沈軍師,你真是厲害,竟然能想得這么長遠!”
“我這是邯鄲學步,跟著宋朝的范仲淹相比,我們其實還差得遠呢!”沈妍吃掉最后的米粉,卻是苦澀地微笑道。
小兔一聽到有故事,馬上表現出十二三歲少女的天真,認真地追問道:“沈軍師,那個范仲淹做了什么事,你跟我們說一說嘛!”
喜歡聽故事,這已然是小兔的特性之一。
沈妍卻是笑而不語,轉而望向了對面的林平常。
林平常在她們閑聊的功夫,已經將整碗桂林玉粉都喝掉,并將最后的湯水都喝到了肚子里,發現大家都頗有興致地盯著她,特別是小兔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
她先是輕咳一聲,旋即學著說書先生的口氣一拍桌子道:“話說,宋朝年間,名臣范仲淹主持新政再度失敗,被朝廷外放邠州擔任知州,于皇祐元年改為杭州知州。正所謂,天不遂人愿,人不遂人心。次年杭州發生了災荒,百姓流離失所,哀鴻遍野,景象十分的慘重。”
米粉店的婦人過來收拾鄰桌的碗筷,在聽到林平常的話后,亦是不由得站在原地聽了起來。
林平常說的話是脆聲入耳,而今學得說書先生亦是惟妙惟肖,顯得表情到位地繼續道:“杭州一些黑心不法商人卻趁機抬高米價,當時一斗米價格是120錢,令到很多百姓可謂是雪上加霜。官府出面要求米商控制價格,只是這幫奸商卻是敷衍了事,然后是高價進行售米。眼看著價格還要繼續上漲,范仲淹想了個辦法,他索性先將米價提高到180錢一斗,并沿江張榜,向外地宣傳說杭州糧荒漲價!”
說到這里,她突然是停了下來,眉目間帶著一絲戲謔地望向了小兔。
“小姐,那然后呢?”小兔聽得很是入神,卻是沒瞧到自家小姐眼睛的一絲戲謔,果然顯得異常著急地追問道。
沈妍看到小兔焦急的模樣,便是主動接下話道:“本地的糧商會爭分奪秒地售米,而外地的糧商會將米運到杭州。就像現在的柳州城,咱們說‘三兩一石’收購米糧,這城內的糧商到附近的州縣購米,但外地的米商聽到這個消息,恐怕亦會運送大米過來!”
“那米價呢?”小兔并不關心這些事情,而是直指核心問題地詢問道。
在她的觀念中,只有米價低了,這才是真正的“勝利”。卻不僅是小兔對價格的事情好奇,旁邊的小狐和小豬同樣想知道,甚至鄰桌那位收拾碗筷的婦人亦是沒有離去。
沈妍跟林平常交換了一下眼神,便是微笑地回應道:“本地的米商急著售糧,外地的糧商又紛紛攜糧而來,價格很快就降到了每斗120錢!”
“只是每斗120錢嗎?”小兔的眉頭微微蹙起,對這個結果似乎不是很滿意的樣子道。
沈妍伸手掐了一下小兔的鼻子,戲謔地說道:“當然不會就這樣了,范仲淹同時還用了一招,氣得那幫米商直跳腳呢!”
“是什么?”小兔不計較沈妍捏她鼻子的事情,眼睛透著光芒地追問道。
沈妍看著小兔和旁邊人的好奇心被勾了出來,端起剩下的湯汁一飲而盡,這才對著眾人道:“現在天機不可泄漏,過些天再告訴你!”
聽到這個答案,氣得小兔很想撥刀砍了這個女人。
林平常知道范仲淹后面怎么做,但卻沒有透露出來的意思,便是讓小兔買單,準備領著大家朝著聯合酒樓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