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衡,嘉靖十一年進士,初授尤溪知縣,而后遷刑部主事,歷刑部郎中,外放福建提學副使,累官山東布政使,再出任山東巡撫,而后回到京城出任吏部左侍郎。
正是因為朱衡的任職主要是在地方上,其跟嚴家交集并不深,且朱衡沒少給他這邊送禮,故而徐階才選擇將朱衡推舉到吏部右侍郎這個重要位置上。
只是偏偏地,這位吏部右侍郎明知道嚴家已經失勢,仍然前去刑部大牢見了嚴世蕃,卻不知其意欲何為?
“爹,我讓人打聽了一下,那個嚴老頭給京城很多官員寫了書信!朱衡怎么都是江西人,昔日他還得到嚴老頭的恩惠,現在定然是投桃報李了!”徐璠似乎猜到老爹會有這個疑惑般,顯得眉飛色舞地解釋道。
徐階沒好氣地瞪了兒子一眼,總感覺事情不會如此的簡單,便又是進行詢問道:“除了朱衡,還有其他重要的官員到刑部大牢探視嚴世蕃嗎?”
“爹,還有一個你怕是想不到的人!雖然他本人沒有親自前去,但他到刑部衙門見了黃光升,還讓管家到刑部大牢探望了嚴世蕃!”徐璠壓低了聲音,顯得無比神秘地說道。
徐階知道這個官員的身份定然不低,很是鎮定地端起茶盞喝了一口茶水,這才慢悠悠地吐出一個字道:“誰?”
“呵呵……正是那個……吳曰靜!”徐璠先是干笑了兩聲,接著咬牙切齒地將那個名字給吐露出來道。
雖然吳山不曾得罪過他,但吳山跟他們處于敵對狀態,更是他爹的最大威脅者。現在得知吳山竟然想要拯救嚴世蕃,這分明是要跟他徐家過不去,心里不由得涌起了一份怨念。
如果有可能的話,他真希望吳山現在便當場暴斃,省得留在朝堂禍害人間。
“吳曰靜?”
徐階的手里端起茶盞,臉上不由得露出思索的表情,嘴里喃喃地念叨著這個名字道。
如果說最讓他感到擔心的,從來都不是袁煒和董份的那個聯盟,而是吳山和林晧然這一對翁婿的黃金組合。
本以為將小的“關”了起來,這個大的想必不會插手進來,卻是萬萬沒想到,吳山還是要淌這一趟渾水。
“爹,我們現在該怎么辦?”徐璠將最重要的消息傳達完畢,顯得好奇地詢問道。
徐階抬眼望了戰意高昂的兒子一眼,卻是將茶盞輕輕地放下,當即翻臉不認人地道:“你回太常寺好好呆著,別總往我這邊跑!”
“那你呢?”徐璠早已經習慣于老爹的不待見,卻是好奇地追問道。
徐階責怪地瞪了兒子一眼,只是看著徐璠充滿著窺視的眼神,卻是扭頭望向西苑的方向道:“我?……是時候面見圣上了!”
“爹,你是說……你還沒將這個消息匯報給皇上?”嚴世蕃聽到這一個出乎意料的話,顯得難以置信地瞪起眼睛道。
卻是誰都沒有想到,嚴世蕃已經到達京城幾天了,但這位大明的首輔似乎不知情一般,更是沒有將事情匯報到皇上那里。
正當所有人都在上竄下跳之時,他這才選擇出手,卻面見那一位主宰著所有人命運的嘉靖。
不過這個做法似乎很符合徐階的風格,在他出任大明次輔的十年時間里,他對嚴嵩可謂是畢恭畢敬,亦是在嚴嵩由年邁而失寵之時,這才給予嚴嵩致命一擊。
現如今,僅僅是這幾天的耐性,對于徐階可謂是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