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驚訝地扭頭望向了林晧然,周幼清重重地嘆息道:“師兄的年紀雖淺,但每回說話總是這般發人深省。單是你這一番對軍事的見解,我便知道你勝過楊博百倍,由你擔任兵部尚書才是大明之福也!”
肖季年等人亦是深有同感,最初他們亦是以為林晧然的“南將北調”是跟楊博那般培養嫡系將領,但看到這一番言論才知道,這才是真正有效解決北邊問題的良策。
林晧然喝了一口酒,卻是輕輕地搖頭道:“哪怕朝廷讓我擔任兵部尚書,當下的朝廷要求的是堅守,北邊的軍餉還時常被挪用。單是南將北調,亦是很難解決蒙古大患!”
“蒙古之患由來已久,哪能一下子便解決得了,但以師兄的能力和思路,定然是勝那楊惟約百倍、千倍!”周幼清堅定地進行推崇道。
林晧然正想要說什么的時候,魏時亮已經站了起來,對著林晧然顯得鄭重地敬酒道:“師兄,你我共飲此杯!”
肖季年等人疑惑地望著魏時亮,不明白他這是唱的是哪一出。
林晧然原本想要問個所以然,但看著魏時亮的目光堅定,最后選擇一聲不吭地端起酒杯,便是跟著他共飲。
“師兄,我已經尸位素餐多年,今日之后,怕是兇多吉少,但還望他日再相見之時,你我仍能把酒言歡!”魏時亮將酒杯放下,說完便轉身離開道。
眾人看著魏時亮摞下這番話便轉身離開,心里已經猜測到了什么,魏時亮定然是要再度上疏彈劾楊博了。
只是“一而再,再而三”地上疏,楊博恐怕是容不得他。現在老師已經入閣,楊博定然不惜動用吏部的力量,從而將魏時亮調出京城。
不過明知道此舉會毀了前途,魏時亮仍然選擇上疏,不得不承認魏時亮確實是一個真漢子,亦是一個想要改變大明的志同道合之人。
林晧然原本想讓楊富田去將人追回來,但話到嘴邊,卻還是咽了回去。
現在他最穩妥的仕途之路,自然是調任到位高權重的吏部左侍郎,但大明當下可謂是千瘡百孔,很多事情不遲早做的話,怕是亡羊補牢為時已晚。
亦是在這一刻,他確實岳父的提議未必是對的,吏部左侍郎未必是最好的一個去處。
隨著魏時亮離開,肖季年等人亦是紛紛告辭離開。
“嚴訥入了閣,戶部尚書應該是由馬侍郎接任吧?”楊富田跟以往那般是最后一個離開,對著林晧然詢問道。
林晧然卻是輕輕地搖頭道:“按說戶部左侍郎馬森最為合適,不過馬森跟我們老師過于親近,徐階應該會安排他那邊的人或者楊博的人!”
事關到尚書以上的人選,哪怕是徐階亦不會再客套。哪怕他不安排自己的人,亦會是安排楊博或中立的人,肯定不會安排親近他們這邊的戶部左侍郎馬森。
楊富田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這才跟著林晧然作別離開。
林晧然親自將楊富田送到門口,這才回到后宅,夜空卻是傳來了一陣轟隆隆的雷聲,并伴隨著一道道令人心驚的閃電。
面對著這電閃雷鳴的夜空,他卻是感覺到自己的渺小,無怪乎這時代的百姓都喜歡迷信于神靈。
待他洗過澡之時,院子已經是大雨傾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