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寧宮的占地頗多,前院和后院都栽種著花草,而房間里彌漫著一股沁人心脾的檀香。
一個三十歲模樣的漂亮女子正在站在背光的書房中,手持著一根毛筆正在平攤在書桌的宣紙上行書。
她身穿著華麗的宮廷服飾,皮膚很是白皙,五官顯得很是精致,一雙漂亮的桃花眼,整個人彰顯著古代女性的知性美。
“皇后娘娘,林巡按來了!”一個宮女快步進來,顯得小心地通稟道。
陳皇后并不是隆慶的第一任正妻,卻是由裕王側妃升為正妃,年紀比隆慶要小上六歲之多,而今正是女人最有魅力的年紀。
她身上有著一種跟花映容一般的女強人氣質,只是跟花映容那般寧屈不折的高雅相比,她整個人顯得內斂很多,給人一種溫柔和體貼,有著一種很強的親和力。
陳皇后抬眼看到跟著進來的林平常,卻是當即喬怒地道:“平常妹子,你總算還有些良心,我還以為你真將我這個妹妹給忘了!”
“皇上姐姐,我也想時常來看你,但到你這里實在太麻煩,而且……!”林平常心知陳皇后在這宮墻之內很悶,亦是認真地解釋道。
陳皇后看著她將話咽了回去,卻是疑惑地追問道:“而且什么?”
“咳,我是文臣,自古哪有官員跟皇后時常見面的,這傳出來有損皇后聲譽!”林平常的下巴微微上揚,顯得狡黠地說道。
陳皇后頓時被她逗樂了,卻是橫了她一眼道:“你真敢亂說!”
雖然她知道這是玩笑話,但恐怕亦是一個實情。哪怕林平常是女子身,但大明祖制禁止后宮干政,她確實不宜跟林平常往來過于頻繁。
林平常并不急于說自己的事情,卻是想要探究皇后的生活,便是探頭望向書桌道:“皇后姐姐,你在寫什么呢!”
陳皇后已經將字寫好,將毛筆放到筆架上,然后捧起散著墨香的紙張眼波流轉地念道:“風一更,雪一更,聒碎鄉心夢不成,故園無此聲。”
隨著好聽的聲音飄起,一個畫面似乎浮現在腦海中:帳篷外風聲不斷,雪花不住,嘈雜的聲音打碎了思鄉的夢,想到遠隔千里的家鄉沒有這樣的聲音啊。
“這詞句的意境很好,皇后姐姐不愧是才女!”林平常看著紙上的詞句,亦是豎起大拇指進行稱贊道。
陳皇后臉上卻是浮起一絲古怪,認真地望向她道:“你當真不知這個詞句出自何人之手?”
“我……不知道,今天是第一次聽到,莫非是哪位前人的大作嗎?”林平常迎著陳皇后的目光,便是一本正經地回應道。
陳皇后知道林平常不是做偽,眼神顯得復雜地提示道:“山一程,水一程,身向榆關那畔行,夜深千帳燈。”
“咦?怎么這么熟悉!”林平常先是愣了愣,而后拍了拍自己的額頭道:“哎呀,我怎么將這茬忘了呢?我哥在我生辰當天拍的長相思公布出來了啊?”
在去年的拍賣會上,英國公張溶花費以五萬兩的高價拍下了林晧然的《長相思》,當時成為一個很熱門的話題。
英國公吊了大家數個月之后,終于在自己母親的壽宴上揭示了《長相思》的下闋。
值得一提的是,壽宴當天可謂是空前的熱鬧,原本英國公張溶終究染著武人的氣息,很多自以為清高的翰林官是不屑于參加英國府的壽宴,但那里卻是來了一大幫翰林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