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玉白面色忽然變得精彩紛呈,似乎明悟,似有收獲,又似乎錯愕不解
感受到體內氣機鎖鏈之禁錮的種種精微變化,其道術之理,到底是如何勾連成型,也毫無保留的彰顯在束玉白面前。
盈法宗日夜二經,本來渾融一體,不分彼此;而今日一戰,卻生出偏重。先前明選烈、白適幽之出手,偏于“陰屬”,等若是一道提前布下的鎖扣;而后來者如顧含章、云千絕,所動用之神通卻是“陽屬”,正反契合,前后勾連,猛烈的結成禁陣,適能在地方自以為解禁之時激發。
如此兩人配合,便能產生絕強的威力。
束玉白心中忽地生出一陣茫然。
若今日并非五百年之會,而是尋常切磋比斗、生死相搏。那么只要有護身秘寶護住本身無憂,此戰縱然敗了,他也全不在意,甚至十分滿意,欣慰非常。
因為日夜二經的絕妙組合,渾融一擊,精微內藏,別家難以窺其堂奧;今日例分陰陽,卻等若將之日夜契合的具體演化過程,毫無保留的呈現在別人面前。只要有人親身承受過一回,便能真正窺見盈法宗道術之精義,甚至由是揣摩出有限的克制之法。
束玉白低聲道“這樣做值得么”
日后的五百年之會,又或者九宗之間發生了意料之外的爭斗比拼,盈法宗日夜二經絕高威懾的榮光,極有可能成為過去,再也去而不返
倘若歸無咎是盈法宗弟子,那么為了一戰之勝負傾其所有全無保留,倒也說的過去;但如今云千絕所爭,不過是九子中排名較為靠后的一個位置而已。
云千絕緩聲道“看來,直到此時此刻,束道友對于今次五百年之會的意義,看得尚不若我這未臻圓滿境者明白。”
“今日勝負,便是全部;哪里還有來日可言”
他經絡雖然受創,但是卻中氣充沛,聲音響徹云谷。
司夕夜真君聞言心有所感,轉首望了本門元鷹掌門一眼。
谷本門盈法宗日夜二經,勢必是辰陽一方重點研究的對象。所以不得不推陳出新,避過對方的布置。當時所議法門無非二途。一是“連環”之法。此法是連續多位盈法宗嫡傳,挑戰同一位對手。
日夜二經之用,對于同為盈法宗修士造成的損傷更加敏感,擊其不諧,亦更加有力。三人連續出陣,便是絕大的威脅。最后多勻出一人,可以位處另一個挑戰隊列中,作為輔佐者出現。
但掌門元鷹卻力主動用更為激進的“陰陽兩分、一陰一陽、一日一夜”之法。對此司夕夜其實頗有微詞,因為如此一來,等若將盈法宗的根本秘密顯露人前。只要有人受招一回,日后必然多事,削弱了本門絕學的威懾力。
在越衡、縹緲、幽寰、盈法四宗聯盟之中,盈法宗位居最末。司夕夜只道是元鷹意在出力,展現手段和存在的價值;但未免代價太大。
如今聽聞云千絕這一番話。倒是元鷹和這位本門第一嫡傳,視野更加開闊一些。
入局勝負之數,亦算的更準。
若是以保守法門對戰,對方準備的“三花落泉”之法能夠將日夜二經造成的創傷封印,等于正落入彀中;而“陰式”卻意不在傷敵,而只是立下一道標記,故而避過了“三花落泉”這一招化解手段。
薛見遲遙望蒲方輿一眼,道“無論勝負如何,這兩位皆不會再度出戰。不若尚有未了結者,就此了結,如何”
蒲方輿略一思索,道“可。”
彼此雙方,各有一人出戰。
嚴格來說此時束玉白與云千絕一戰并未結束,此時成了三場比斗同時進行。
顧含章挑戰江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