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無咎再三觀辨,確認三人的確非是自己熟識之人。
須知三人聯手,戰力與歸無咎相當,已然是極高的評價。此時的歸無咎若是全力出手,縱然臻至圓滿之上如束玉白,亦非他一合之敵;來上二三人,也是全然無用。
若無更重的砝碼傍身,縱將一部通貫真流的甚深經典修煉圓滿,也決難及眼前三人之項背。
眼前三人,實可推許為跨紀元而不世出的人物。
中間那人對著歸無咎定睛直視,徑直言道“季兄有一法”
他看似瞳光深淺變幻,看似最為玄奧莫測,其實卻是個偏急的性子。
左手邊那人微笑著伸手止住,對著歸無咎從容一拱手,打斷話頭言道“在下季札。”
最右邊那人看似精力并不集中,卻也立刻接話道“在下品約。”
一前一后,沒有絲毫間隙。
中間那人似乎對于自己話頭被打斷甚是不滿,愣了一愣,才十分勉強的道“在下扶蒼。”
歸無咎微笑道“在下歸無咎。想來島嶼內外一應虛實,皆在三位方寸之間。所以就不用多言了。”
“倒是三位于歸某而言的是初見,冒昧問一問三位根腳虛實,自何處修道立業,又因何隱居于此”
季札、扶蒼、品約三人,聞言各自對視一眼。
季札略一沉吟,道“道法既成,無所來去,超然于世俗之外。考本身履歷,似乎滴水不漏;但尋根過往,卻又了無形跡”
歸無咎聞言不語。
這一番說辭,和時廣南托詞經文之說大同小異。
不料季札話鋒一轉,又道“但我等仰觀星辰,俯察天地,神機默運已久。終于悟得一事。”
歸無咎面色不變,淡然道“何事”
季札道“我等本非元初玄境之人,姑且可名之為天外之客。躋身于此,不過道術所系,因果未了而已。一旦功成,此地如夢幻泡影,自然不再流連。”
出此言之時,不但扶蒼眸中光華異常銳利,就連看似漫不經心的品約也認真了三分,似乎在仔細觀察歸無咎的反應。
歸無咎尚未回應,季札已擺了擺手,嘆息道“二位賢弟不必如此。你們還看不出來么這位歸道友開門見山便有此一問,顯然他自己早已了悟,只是在考較吾等而已。”
扶蒼聞言一驚,立刻問道“歸道友入境幾時”
歸無咎微笑道“入境未久。”
扶蒼、品約聞言默然。
他三人感悟此境玄機,前后約莫五十年上下,方才明徹因果。所謂“未久”,想來至多也不會超過三年五載。
唯有季札,依舊是淡然以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