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墨仔細想了一想,道“晚輩自一處極遙遠的地界而來,獨自在山中修道,百余年來輾轉多處。具體算是何方籍貫,已然說不清了。”
座上那人又道“你因何入道所修功法,源自哪一家傳承”
石墨眉頭一凝,道“晚輩所修功法,并非得人傳授,而是幼年時有一日出門玩耍,座下一塊青石忽然破碎,從中得了一部功法,自此獨自揣摩修習。”
“只是這功法只能修到金丹境為止,如今遺澤已盡,不得不另尋他法;于是外出游歷二十余載,直至今日。”
座上那人略一思忖,問道“你是如何尋到我啟化玄宗的”
石墨道“二三日之前,忽然遇見一位前輩。功行深不可測。他先是取出一部功法讓晚輩觀看,但晚輩以為,其道術似乎和既往所修之法不合,于是便斗膽推拒了。那位前輩便推薦弟子拜訪啟化玄宗,并說順路帶我一程。”
座上那人眉頭微凝,若有所思道“此人相貌,你且形容一二”
石墨似乎露出回憶之色,旋即言道“這位前輩看上去是中年年紀一身金服,雙瞳呈現紫色,眉毛細長大約就是這樣。”
石墨和一番話,半真半假,是將這兩日的經歷拼接一處。
座上那人,神色一動,迅速和那白眉老者對視一眼,露出極為驚駭的神色。
旋即石墨感受到那“白霧”似乎變得極具進攻性,或者說嘗試著摩挲引動自己的神意,令自己回憶起口中所說之人的相貌。
石墨自是從善如流,在心神中將印行大帝的相貌完整呈現出來。
座上之人和白眉老者,都是深吸一口氣。
“白霧”漸漸退去。
石墨似乎如夢方醒,又懵懵懂懂。
座上那人高聲道“我知道了。尋常玄宗一層,除卻本宗長老自行外出尋訪年齡適合、根骨上佳的入道弟子外,通常是不收錄帶藝投師之輩。而我啟化玄宗卻是例外;但縱然偶爾破例,也有考核過程。”
石墨心中暗暗腹誹。
原來,就在“白霧”消散的一瞬,這兩人立刻將驚容收起,露出一副道貌岸然的神色。
很顯然,這是顧慮到彼恭而我倨,恃寵而生嬌也算是上位者常見的權術之道。
石墨心中有數,其一定不會慢待了自己;所謂“考核”,也不過是一個過場。
但石墨看上去卻顯出歡悅和振奮的模樣,言道“不知本門所謂考核,是何等樣的章程”
座上那人一揮手,立刻有三卷竹簡在他掌心浮現,旋即由那白眉老者取到近前。
只聽此人言道“這是本宗正經大象天羅定性書的一至三卷。你且觀之。有何感悟,盡可筆之于書。七日之后,呈上來我看。屆時根據你的悟道之言中彰顯出來的才器慧根,量才授以道術、課業、洞府。”
又補充道“不必太過謹小慎微。觀經之后,有何體悟便即書之,沒有任何界限避諱,亦不必考慮道理是否通順。這只是稱量才力之舉,并非真的是要你創制一部經典。你可明白了”
后面這句話,算是破例提點,隱約可見石墨的“來歷”造成的影響。
石墨自然是千恩萬謝,歡喜不盡。
這份歡喜,倒是并未作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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