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雙方告別之后,歸無咎便回到了貞如島中,準備閉關修煉事宜。
這一次閉關歷時較長,故而須做出萬全準備。僅有三返權輿陣、紅塵晦暝陣是不夠的,歸無咎又布下二種徹底鎮壓地脈的陣法。
不過他出了越衡山門之后準備雖多,但終究不能無所不備、事事如意。其余更為高明的困陣幻陣,歸無咎已托獨孤信陵在返回商會后準備一二。
忽忽三個月后,歸無咎修煉的閑暇時。數道警示陣法間錯生紋,洞府內清燈蕩漾。歸無咎心中生出感應。當即大袖一拂,引動陣法機括。外圍天朗海清之處驀然浮現一島,同時一道煙云凝形,化作一條三尺寬的道路,直通歸無咎洞府正門。
只見一個松挽發髻、身著湖藍襦裙的少女走進洞府。這少女蛾眉螓首,修耳隆鼻,氣有幽蘭之韻,又摻雜著兩分含苞豆蔻的嬌嫩可喜。
只見她睜大美目,盯著歸無咎看了一眼,露出一個似有幽怨的神色。以歸無咎的定力,幾乎在一瞬間也是心神蕩漾。少女上前兩步,跪下道:“拜見主人。”果然聲如嬌鶯初囀,行似弱柳扶風。
少女周身升騰的氣機,圓卷自如,靜中返晦,似乎是一位金丹一重境修士。
歸無咎上前一步,托起少女精致的臉蛋,仔細辨認眼前之人氣機。果然如非心神內有秘術相連,絕難看出眼前之人和獨孤信陵在相貌神采上有半分相似處。
當即淡淡的道:“起來吧。”
不過他卻不信獨孤信陵這易容秘術只能變幻成眼前這一種樣貌。別的不說,乘坐破浪錐來此的路途中,難道她也是這副面目見人么?那是絕不可能的。
獨孤信陵心中實有幾分失望。她是活了近千年的人物,自有觀人秘法。和歸無咎數次交往以來,對他一言一行,情致秉性,道念心境,無不悉心揣摩,見微知著。
這個少女的樣貌并不是隨隨便便變化而成,而是反復推敲了歸無咎的好惡意趣之后精心構思。本擬歸無咎見到這副面容,能夠對自己親近幾分。
歸無咎道:“先布置了陣法,再來回話。”
獨孤信陵依言退下。
在歸無咎的估計中,星月門使用了一次元鼉飛嶼和星散大法侵襲之后,再次使用此術的時間至少要在十余年之后,眼下并不足慮。
即便星月門二度殺至,有獨孤信陵這個元嬰三重境修士在此,料理幾個金丹修士也是輕而易舉。
但是這二十余年的修煉是歸無咎道途中極重要的一步,歸無咎亦深明料敵從寬之理。在他的設想中,若自己處于修煉的關鍵關口有元嬰修士殺至,獨孤信陵又無法抽身。單憑這貞如島法陣,必須能夠保證自己的絕對安全,甚至一土一木也不能壞了去。
要做到這等程度,非得一連布下數重元嬰級的陣法不可。
兩三個時辰之后,獨孤信陵返回洞府,一拜之后道:“商會中元嬰三重境的那幾位已經知曉上宗派人至此了。目前主持商會大小事務的,是伍長信師弟。伍師弟明年品珍會時坐鎮中曲島。”緊接著便為歸無咎介紹白龍商會的人物、勢力分布等種種消息。
獨孤信陵原本是伏在距離歸無咎二三尺外。隨著她口中訴說,卻不知何時漸漸挪移到歸無咎的大腿邊,伸出纖纖十指,為歸無咎按摩揉捏。
歸無咎眉頭一皺。
獨孤信陵以為歸無咎不喜,連忙停手,低下頭去。
歸無咎道:“你想要如何用心服侍,一切都隨你。只不過在洞府陣法之中,用你本來面目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