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他不選擇別人,卻專門挑我作對手,暗藏了什么小心思,豈能瞞得過我?若抹去《天算書》中之變化真實交手,我一十八式之內就可戰而勝之。”
言畢,杜念莎臉色半是矜持,半是得意。
歸無咎果真有些意外,連忙追問緣故。
杜念莎這才對歸無咎的反應大為滿意,暗暗傳音解釋關竅。
另一頭,尹九疇低頭沉思,臉上不免有幾分疑惑。
按理說,他眼下能夠和杜念莎斗到半個時辰以上,可見雙方差距極為微小,這是一個重大的利好消息,合蓋歡慶才是。
再煉精魄之后,超越杜念莎的層次,直追歸無咎、林雙雙,似乎是水到渠成之事。
可是方才相斗之初,他心中立刻生出一種感覺縈繞不去,似乎此戰之勝負從一開始便已注定,雙方相持的時間雖或甚為長久,但其實他注定從無絲毫勝機。
這混沌之感如一層陰霾籠罩心頭,使得這一戰價值判斷的可靠性大打折扣。
但此戰既然塵埃落定,也無法可想。
尹九疇困惑之余反復權衡,又把主意打到明選烈頭上。
算了算時辰,明選烈即將再度恢復功行。
除尹九疇外,杜念莎、蕭天石等人,也暗藏相同心思,目光四下里巡游往復,尋找對手。
他們自然不奢望如歸無咎一般,在與盈法真傳的交手上博一個平分秋色。
但是和過往前輩的清高自許、逍遙適意不同,當此三十六萬年劇變之際,各位承擔宗門重擔的真傳弟子,自然會想盡辦法,錘煉己身。而感悟一番同等境界之下的極限神通,正是頗有誘惑力的選擇。
更何況巫景純出手挑戰明選烈,雖然失敗受創。但觀其損傷,似乎尚在可以接受的范圍之內。有這一成例在前,自然更壯諸人膽色。
不過,歸無咎接下明選烈全力一擊后毫發無傷、尚能連戰五場的壯舉,不是他們所能及。諸人心知肚明,一旦選擇和明選烈交手,必然意味著這是本次小會上的最后一戰。
眾人此時是在各自思量,是否尚有值得挑戰的對手,先行比過。
幽寰宗張宏辯,此時卻起了一個心思,是否要和歸無咎交手?
盈法宗乾坤一擊固然足以衡量同境界之極,但那是一錘子買賣,難保必能從中有所領悟。若是果無所得,卻要平白修養一年半載,那就大大的不劃算了。
而歸無咎幾乎一式和明選烈打成平手,那么同樣可以當做一道標尺。況且從歸無咎先前作戰實例來看,此人似乎喜好先不出全力,充分拆解之后再逆轉局勢。這種風格可謂對手之良師益友,交手之人必定大有所獲。
就在大家各自籌謀時,意外又生。
諸人眼前一花,殿內突然多出一個青袍人。此人行動猶如鬼魅,未曾發出半點響聲。
碑中空氣恍惚間由春入冬,瞬間冷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