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軀似大似小的這一位醞釀良久,才道:“畢竟盟會尚未開始。如有差池,還有補救的余地。”
面目模糊之人附和道:“據我所知。那歸無咎號稱隨侍云中掌教身畔百余載,之前從未露面。闔宗上下也無一人見過他一面。豈不是太古怪了么?羋兄就沒有絲毫疑心?”
青衣人微一搖頭,嘆息道:“看來今日不將此事厘清,二位終究疑難消,意難平。”
“也罷。好讓三位知曉。羋某有三重手段前后呼應,可保萬無一失。”
面目模糊的那人道:“敢問是哪三重手段?”
青袍人淡然道:“其一。本人座下關門弟子姚純,本有二百五十六分之一的‘天蜃’一族血脈。當年她這稀薄之極血脈意外覺醒,正是本人將她收入門下的原因。”
面目模糊的那人驚異道:“八目天蜃?不知令弟子覺醒的是哪一種神目?”
青袍人漠然道:“自在神目。”
左右二人,聞言都是一聲嘆息。
盡管心中已經有了答案,面目模糊的那位依舊問道:“當面觀看,是何結果?”
青袍人道:“還能如何?人非異種,氣非異氣。”
面目模糊的那人沉吟道:“自在神目,能觀周天品類,從謬。就算我輩親自出面,也未必就能勝過一籌。”
青袍人卻面露微笑,道:“其實自在神目觀望不出虛實,也不是不可能。”
左右兩人聞言,不由地側目而視。
青袍人悠然續道:“若有超脫此界的人物譬如與留下《三十六子圖》的那一位相同層次的存在親自布局。那么無論是自在神目,還是本人親自出面,結果注定都是一樣的。”
“但若是此等情形,那種層次的人物,所布棋局豈會被我等左右?我輩的一切擔憂與動作,都將是徒勞。因此這是最壞也是最好的情況我等順勢而為,樂得清靜。”
身軀大小不定的那位又道:“不知羋道友的第二重、第三重手段,應在何處?”
青袍人不答,指尖一點星芒濫觴,卻漸漸浮現出一道輪廓。那輪廓之內,光影幻化,呈現出一片片鮮活圖案。
只見一人當空凝立,指間劍氣勃發,背后不斷呈現出若虛若實的元嬰虛影。而劍光所及之處,將一只球形氣罩,斫出道道傷痕。
正是歸無咎和“嵐”的戰斗場景。
那兩人觀望一陣,面目模糊的那位言道:“不知道友何意?”
青袍人自信言道:“遍觀此人大小數十戰,以此戰手段最為高,當是他真正壓箱底的手段。這一劍道法門,根基所在,不知二位看出端倪沒有?”
面目模糊的那人端詳一陣,用并不肯定的語氣道:“此法門之精妙,氣象之廣大,簡直匪夷所思。似乎……是上一個紀元的大傳承。”
“只怕在上一個紀元的神通道術之中,也是數一數二的存在……”
“最后升華的那一劍尤其玄妙,幾乎跳出原初法門之框架,另出機杼……但是起落終始,演化次序,的確步步有據,自能推本溯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