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純上真雖然并未出言答復,但是眼神分明就是默認的意思。
歸無咎心中暗道,原來如此。在他“丹中之嬰”的魔功大成之時,各家上真似乎很快的接受了自己法力和元嬰中期修士相當的事實,整個過程并無太大的波瀾和曲折。
隱宗一方的大人物,將歸無咎的機緣當做小界秘境中的上一個紀元傳承。這一點,歸無咎隱隱約約心中有數。
但是沒有想到,他們心中,不止是僅有一個模糊的概念,而是有著一個極為具體的猜想。
少頃,姚純上真言道:“歸道友精擅劍道,心性圓融無礙。發起下書祖庭之議,更見鋒芒。想不到在元嬰境這一環,竟謹慎如此。”
歸無咎不明其意,但也不接話,眉頭微皺。
原來,那所謂的“劍嬰”神通,,主要目的不在于金丹境時預先達到元嬰境界的修為。而是經歷了一道預演,日后真正踏步元嬰時,可以照貓畫虎,避過一切疏漏不足,達到一種極為完美的境界。
但是此事也不是沒有代價的,所謂求全則毀,以此法進階元嬰,卻要多出許多繁復的波折。
歸無咎不解其中門道,但是這神色落在姚純上真眼中,卻以為是歸無咎與自己意見不同,這才保持沉默,更加印證了自己心中想法。便道:“這是姚某一家之言,道友道途。自然是自己做主。所說悖謬之處,幸勿見怪。”
歸無咎謙讓兩句,撇開此節,問道:“姚上真提及此事,莫非是想一觀法門不成?”
這本來的半帶玩笑的一句話,意在試圖姚純上真的真實來意。沒想到姚純上真很是認真的道:“正是。”
歸無咎一怔。
姚純上真一點頭,不緊不慢的道:“幾位道尊,并沒有覬覦道友機緣的意思。”
“前日兩家比斗,歸道友以驚才絕艷的劍術神通,一式勝過圣教真傳席榛子,必定是千秋史冊留名的一役。”
“只是十二年后的對手,最后那一幅畫影圖形中名為‘阮文琴’的女子,分明是《三十六子圖》中排名前六的一人。遇上這等對手,縱然道友有那一式劍氣留名的奇妙神通,但修為境界若是有所落后,恐怕也難言必勝。”
見歸無咎神色之中并無抗拒之意,姚純上真補充道:“若是能夠盡快打破疑難關隘,以歸道友的資質,一旦破境,足以使得功行一日千里。破境元嬰,一口氣臻至二重、三重境界,也綽綽有余。”
“除此之外。若是請石門乙道尊能夠親覽此法。就可以就一件疑難之事做出判斷。瓊石門內尚有一道奇特的機緣,是否對于歸道友有用,眼下懸而未決”
“那法門動用不易,不摸清虛實,難以抉擇。還請歸道友理解。”
前后因果俱說完之后,姚純上真言道:“是否同意,歸道友一言而決。幾位道尊絕無勉強之意。”
歸無咎這才聽出幾分門道。自己堪比元嬰境界戰力的“丹中之嬰”秘術,被隱宗一方錯認為是修煉了什么名為“劍嬰”的太古法門。
自己在金丹境圓滿的狀態研磨經年,本質上是因為自己道基太差的緣故;但是現在歸無咎一身氣機、根骨、神魂的示現之形,在旁人看來都是圓滿之極的狀態,無人能夠看出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