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雖然面相年輕無邪,到底也是元嬰境界的修為;并且一身功行甚是精純,全不弱于身后那三位面貌老成之人。
無論是歸無咎,還是申屠鴻等赤魅族真傳,聽他這一句話,都不由莞爾。
少年身后一人,一聲咳嗽,拉扯了他的衣袖。
另外兩人的面色中,同樣有幾分不自然,透露著幾分尷尬與嫌棄。
領頭那位步虛境界者,上前一步,正要告罪。從復機卻呵呵一笑,連連擺手。
“老爺爺”這個稱呼對他來說同樣很是陌生,但從復機似乎很快就進入那慈祥溫和的角色之中,微笑言道:“先上舟的是赤魅一族的道友。除了你們二家之外,二日之后,還有一脈道傳,要搭此舟順路而行。”
那少年訝然道:“這是一派?赤魅族?這是什么門派?竟然是有這么多人?”
說著蹦蹦跳跳,三步并兩步走到前方,對著歸無咎一行三十余人打量了一陣,口中數道:“一,二,三,四……”
“前十一人是來自一家妖族,我認得的。后面的人是你們請來的幫手,暫時冒用了你家名稱,壯一壯聲勢,對也不對?”
這少年說是糊涂,卻也機靈,目光猶疑一陣之后,穩穩落在申屠鴻、宗政嗣二人身上,似乎已經看清,二人乃是赤魅一族的首領。
公冶洲只覺好笑,上前一步,道:“敢問這位道友高姓大名?”
少年一愕,旋即會意,道:“你是問我的名字?我叫藺文。”
公冶洲微笑道:“在下公冶洲。藺文道友有禮了。”
藺文睜大眼睛,看清了公冶洲的動作,依樣葫蘆回禮。
公冶洲不動聲色的問道:“不知貴派碧濤府上下,共有多少弟子?”
藺文聞言摸了摸后腦勺,道:“藺文剛剛拜入宗門的時候,是有四個人;現在已經有九個人了。聽師祖說,我碧濤府根基深厚,在修道界中勝過了九成九的宗門。”
他清亮雙目往赤魅族一行人掃視了一遍,補充道:“看來你們赤魅族好生勢大,定是不在這九成九的范圍之內。”
赤魅族自申屠鴻以下,人人都覺好笑。
這飛舟之中本來悶氣,多了藺文這么一個人物,倒像是多了一個開心果。
但歸無咎心思敏銳,瞬間想到了一個細節。
設若這碧濤府是一家僅有九人的小宗,就算有一位天玄上真護持,不失隱宗身份。但是這圣教從復機與那碧濤府上真言談時,卻極為鄭重,不敢絲毫失禮,又是所謂何來?
圣教勢大,就算與隱宗之盟交通,也無這般好臉色。
須知這位碧濤府上真,似乎壽元將近不說,就依本人功行而論,也遠遠不能和從復機相比。
當即心中打定主意,要尋一個入手之處,好好接觸一番這家神秘門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