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蔚宗聽見歸無咎挑戰之言,心意一激,恍若輸紅了眼的賭徒。心道雙極殿尚未上場之人尚有百余人之多。若是賭那歸無咎駭人的武魂秘術無法再度施展,哪怕以數十條人命去耗,也未必不能將其斗倒。
而巫文林及時勸阻,卻是指明了一件事在動用那可怖的武魂之前,雙極殿一方實是出動了一十二位長老以命消耗的。但是依其后歸無咎所展露的戰力來看,價值微乎其微。
由此可見,此人不可以常理度之,若是雙極殿真給機會,令其完成百人斬,甚至一舉清場,并非不可能。
巫文林見蔚宗面色轉為蠟黃,不言不語。連忙又勸道:“將此戰經過投影復刻,呈之于九重山。料想百里掌門必定不會怪罪。眼下要緊之事,還是將申師弟先贖了回來。”
蔚宗回過神來,微微點頭。重新拿起掌門威嚴,令百人在陣前等候。自家與巫文林,點起親信長老三十六人,緩步上前。
歸無咎對其微微一笑,算是致意。
蔚宗雖然鎮定下來,但其實他直到此時,猶感頭腦暈暈沉沉。懨懨一拱手,言道:“此番斗戰,不必再比。是我雙極殿負了。”
歸無咎隨意一點頭,并未接話。
蔚宗見歸無咎無有任何表示,眉頭一皺,言道:“還請道友將申師弟交還。申師弟乃是本門承載興復之望的關鍵人物,不容有失。蔚某不勝感激。”
歸無咎凝思片刻,忽然笑道:“這位道友在貴門是否關鍵,與我何干?眼下我門中后山別院甚是偏僻。尚差一個挑糞潔廁的健奴。我看令師弟甚是合適。”
“妄人……”
“大膽狂徒……”
歸無咎此言一出,蔚宗身后眾修,喝罵之聲立起。只是懾于先前威勢,氣勢未免矮了幾分。
蔚宗此時肝火早泄,聞言并不發怒,只覺一陣恍惚。
若是塵海宗嫡傳樂思源易地而處,此時得志,不依不饒,尚可以理解。可是據他所知,這位歸無咎分明只是塵海宗一方的客卿而已。此刻聽聞自己認負,彼為塵海宗立下天功,何必要強出頭激怒自己?
此刻應當及時交割,見好就收,然后回塵海宗領賞才是。
大長老巫文林顯然也想到了這一層,上前一步,沉聲道:“道友慎言。得意忘形,怕是不智之舉。你有何條件,盡管講來,雙方大可商量。”
歸無咎失笑道:“我道行高,爾等道行低。所以我行事自可無所忌憚,你能奈我何?”
“本來看在這位申道友修為尚可,我欲予其優待,免了兩刀之苦。既然爾等出言不遜,那就不如當場騸了他。”
歸無咎伸手攝拿,作勢便要將銀甲人衣褲剝去。
巫文林突然眉頭一擰,陰惻惻的道:“道友似乎忘記了一件事。在本門蔚掌門認負之時起,這場擂爭便算是結束了。”
蔚宗猛地拊掌,似乎如夢方醒,暗道怎地將這一節給忽略了。
既然擂爭已然結束,又何懼之有?
蔚宗大聲喝道:“還不上前,拿下此賊!”
蔚宗身后三十六人,立刻有所動作。
其中當頭八人,上前一步,將蔚宗、巫文林拱衛左右,牢牢護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