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有八人側身搶進,欲將銀甲人奪回。
剩余二十人散開兩翼,將歸無咎包抄在中。
蔚宗長舒一口氣,手臂重重一揮,厲聲道:“留了他的性命。教他領受口業,還報其身。捉住之后,去舌去勢,與庖堂所轄獸欄之中豬狗牛羊一同圈養。”
是巫文林提醒了他。
先前之所以猶疑恍惚,是因為擂爭規則所限。單打獨斗,的確非歸無咎之敵。
但若無有這一條規則限制,普天之下,除日曜武君之外,并無一人身負一人壓蓋一宗之能。縱然是功參上境、登峰造極之輩,至多也只得一人匹敵六七位一流修為的明月境長老。
以眾擊寡,形勢陡然逆轉,又何懼之有?想起方才窘迫猶疑,蔚宗心中愈覺憤恨難平。
歸無咎瞳孔微微一縮,旋一甩袖,烈風涌動,將銀甲人扔出七八里之外。
那八人急忙去追,眼看便要追及,銀甲人的身軀,卻極為詭異的消失。
反吞雙子珠。
旋即所有人都是一陣恍惚,似乎百里之內的界空,都被平空生出的褐色火光熏了一熏,同時耳膜嗡嗡作響;而歸無咎的身影,卻難以琢磨。
這是速度快到極點的征兆。
然后就在這一明滅、一沉浮的當口,百里之內的氣機似乎如沸水一般被猛烈的一攪,然后可見殘影如痕,拳打腳踢,慘叫之聲不絕。
十六七人,紛紛栽落在地。
歸無咎丹田之中,全珠猛然一震、一縮。額頭之上,一滴汗珠落下。
這一瞬間的爆發力,是迄今為止歸無咎在武道之中最完美的一擊,不但是此身運力的極限,亦達到了全珠的極限。
大局定矣。
佯狂激將、一擊制勝,皆在歸無咎計劃之中。
助拳塵海宗一方,本來便是順勢而為,為了更快入局。歸無咎自然不可能滿足于擂爭得勝,回去領功請賞。將銀甲人斗倒一瞬,他已拿定主意,要將雙極殿一方首腦盡數拿下,然后將其余九重山之間的深層謀劃一一盤問出來。
他何嘗不知“單打獨斗”已然結束了;但歸無咎賭的就是敵我雙方對于自己戰力的認識差距。
如樂思源、銀甲人這一層次的修為,以六七位一流高手圍攻,勝負大致相若。而歸無咎之功行,較之樂思源二人,幾乎高出一半。更重要的是,歸無咎以“全珠”為倚仗,調勻真力、搶得先機,瞬間的爆發與宰制力,更遠遠在樂思源之上。戰前與星門七子試招,便有所展露。
所以歸無咎雖暫時無法使用武魂示現之形,至少也得二十八人聯手列陣,才能勝過。
雙極殿一方尚有內門長老三十六人,其實數目已足。
只可惜蔚宗料敵有誤,又分兵護衛,終是被歸無咎賭贏了這一局。
十七八人受創,剩余之人就算全部集合,也再不足慮。
三五息之后,那八名護衛長老如抽絲剝繭,相繼仆倒;就在蔚宗、巫文林恍惚之際,尚未來得及反應,便被歸無咎兩個巴掌拍暈,隨手丟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