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敏儀雖然覺醒記憶,但是對于“真幻間”中的掌握,并不若歸無咎深徹。尤其是云峒派舊址所殘留的異象,更是本界中更無第二人能夠探及的密聞。
聽歸無咎講述之后,姜敏儀詫然道:“此界棋局,在于重定秩序,成混一之功。這一點,敏儀也想到了。只是這一步之后,尚有更進一步的考驗,卻是敏儀始料未及的。”
歸無咎笑言道:“第二步暫且不提。單單眼前的第一步,斗倒九重山百里開濟,不知敏儀是何見解?此人掌握了十二種秘藥生長之變化,造化之功,不可小覷。”
姜敏儀眸中似有一縷鋒芒一閃而逝,淡然道:“說什么大勢局變,只是虛妄。說到底還是兩三人之間的勝負罷了。至于煉制秘藥云云,不過是其多了一個持住平局的機會;若是不勝不敗,便是他勝了。但若能正面斗倒了他,所謂秘藥功用,急切間并無大用。”
歸無咎微微搖頭,嘆息道:“若是其一意保守不失,想要將其連根拔起,也不是一件易事。”
姜敏儀微一眨眼,道:“那不如行一個瞞天過海之計,待你成道之日,打一個時間差,以二敵一,將他除去。”
此事歸無咎與姜敏儀見解相同。
其余諸宗執掌,皆是沉浸在千百載宗門傳承的謀算中,所以才坐不住。而歸無咎、姜敏儀思考問題的方式,卻截然不同。
既已窺破真幻間玄奧,所謂“宗門前途”云云,歸無咎毫不在意。
百里開濟的優勢,只在于時間。隨著遷延既久,九重山一方可以營造出足夠的頂尖戰力,從而以眾擊寡。局面癥結,在于我方能否速戰速決。
歸無咎略一思忖,道:“的確可以一試。若是不成,再尋他策。”
姜敏儀轉過頭來,忽地一笑。
歸無咎也是一笑。
二人心領神會。
姜敏儀嘆息道:“不愧是歸無咎。看來敏儀已經沒有機會了。只是,三日之前已經盡興過一次,此生無憾矣。”
歸無咎淡淡道:“你知道便好。出了此界之后,新賬舊賬,一并了結。”
原來,二人表面上是在商議大計方略,暗中的勾心斗角同樣精彩。
雖然歸無咎的鍛體試煉之功已然結束,但姜敏儀并不介意再度一逞征服之欲。
今日歸無咎舉止從容,姜敏儀略一思忖,便猜出了他身上暗藏了足以自保的手段。
所以姜敏儀不著痕跡的坐在歸無咎身上,非只是為了親昵而已,其中暗藏了異樣心思。
在“真幻間”內,歸無咎畢竟是武道修者,飲食男女之嗜欲,必然遠較在紫微大世界時為壯;而姜敏儀,又并未隱匿自身日曜武君的超卓氣機。
試想,以日曜武君之尊,如此小鳥依人一般坐在歸無咎身上,必然是構成強烈的刺激,無形中誘惑著歸無咎的征服欲。若是歸無咎果真欲念高漲,想要把姜敏儀就地正法。一旦失去了警惕,心識蒙蔽,姜敏儀便會再度暴起出手,將歸無咎痛毆一頓。
只可惜,歸無咎在遁入“真幻間”當時,便已覺悟靈識,知此界為幻象。所以姜敏儀在他心目中,依舊是那個紫微大世界中的姜敏儀;而不會對所謂的“日曜武君”有額外的敬畏和欲念。
更何況,歸無咎在靈形境時得了元嬰境奴婢獨孤信陵。所以以小凌大是何等滋味,他早已品嘗甚深,自不會按捺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