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紅云小會之后,歸無咎與杜念莎一闖九周半山,當時亭臺之下圍觀的眾弟子中,就有這位沈湘琴。
此人資質其實非同小可,但是在入道之時,卻有明珠蒙塵之弊,也算一種詭異的特殊體質。因此隱藏在幽寰宗之內,倒也無錐刺囊中之象。那一日對歸無咎的驚鴻一瞥,卻似打通了沈湘琴的玄關門戶,自此才大放異彩,一飛沖天。
幽寰宗六位真君大能,無不歡喜。
只數十年后,沈湘琴便取代了蕭天石、張宏辯的地位,成為幽寰宗不可動搖的第一嫡傳。只是此時尚未宣諭于外而已。
這倒不是幽寰宗想要埋一個伏兵。實是沈湘琴的修行速度甚緩。若是萬一趕不上下一次五百年之會,那就成了笑話了。
按理說從當年歸無咎哪一屆的紅云小會算起,接近四百年時間,一位頂尖天才若要長成,無論如何也是夠了。
但是沈湘琴所謂的“一飛沖天”,體現在其道術領悟的深湛精進上
《玄元根本大戒經》一舉臻至九變之上的“極變”境界,是奠定沈湘琴幽寰宗第一嫡傳的最大底氣。
至于修行速度,卻依舊是當年資質蒙塵時那不緩不急的模樣。
薛見遲道:“若先勇猛精進,使得道行飛躍。取得十足把握之后,再留有余地,豈不甚好?”
沈湘琴忽地起身,道:“其實能否趕上,早由天定。自可由推演玄機之法得之,并不在于我用功與否。”
薛見遲沉吟道:“何意?”
沈湘琴灑然道:“據說隨著越衡、縹緲二宗涉足大界愈深,辰陽劍山、原陸宗、藏象宗已然推演出若有若無的訊息似乎應時而出的英杰,皆在一道榜單之中。敢問掌門真君,有此事否?”
薛見遲望了沈湘琴一眼,淡淡道:“確有此事。”
沈湘琴笑道:“掌門真君何不去探一個確切消息?看一看這所謂的榜單之上,可有我沈湘琴的姓名圖形。”
薛見遲緩聲道:“據傳言此榜有數十人之多;你既臻極變之境,定是榜上有名的。只是排名先后而已。”
沈湘琴道:“若果在榜單之上,那便是應世應劫而出,必然趕得上五百年之會;若是趕不上,就算資質再強一些,也未必能夠上榜。”
薛見遲聞言訝然。
此說倒是頗有新意。
正在此時,空中忽地一道宏亮聲音落下:“此言有理。不過何必去探詢消息?在下排名二十二位。我看這位道友與某相去不遠。名次高下,由此可見。”
薛見遲、沈湘琴,都是十分驚詫。
薛見遲立刻想起一事。
這沈湘琴的修行之地,別有玄奧,足可屏蔽了其余諸宗高深手段的探查。
但是如此布置,若不欲將之完全造成靈氣不通的“絕地”,便要主動留一個后門。
此地所留下的“后門”,正是將其作為本宗與本土世界聯系的通道。
果然。
三息之后,空中一陣云波詭譎之變,忽而門戶暢通,步出一個人來,十分好奇的大量了沈湘琴兩眼,道:“在下元方,道友有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