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神韻妙容凝肅,忽然變著。
卻見環身黑色的有形之“相”驟然一轉,竟化作一身鎧甲覆體。
墨色玄奧,宛若一位神威凜凜的女武神。
竟是化繁為簡,近身邀擊。
鶴鐵博雖然目光漸漸明亮,但是依舊未有絲毫神色變化,雙手握拳,火光一現,宛若兩道明輪,又像是兩只極為巨大的拳套,身形矯夭,和身撲上。
在這一剎那間不知交手了多少個回合,局勢陡變。
殊神韻把身一抖。
身上所著黑色鎧甲,忽然凝成一個黃豆大小的黑點。
真土形變,原屬尋常;但是原來這形神皆極為豐滿圓潤的鎧甲,瞬間化為一珠,似乎多多少少要經歷一些曲折變化;但是這一變,卻似快捷到不可思議似乎打破了某種莫名界限之后,形態變化,反而加速,變的十分容易。
殊神韻張口一吹。
此珠較蓄勢滿弦之箭尤要迅捷十倍,立刻便往鶴鐵博面上釘去。
歸無咎心中一動。
這是真土八法二十四實戰法門中的“卸衣法”,真力混蕩,不但物理上力量大到極點,更重要的是當中蘊藏的“形變之勢”犀利異常。并未見過這一手的人,想要從容應對,十分為難。
鶴鐵博雙掌一合。
二道明輪火光,凝成一個鏡面。
真土丸勢不可擋,穿透而過,似乎并未受到絲毫阻礙,然后重重擊在鶴鐵博胸口。
鶴鐵博一個趔趄,向后退了十余步,方始穩住身形。
殊神韻面露訝色。
面對卸衣法真土丸的一擊,若要完全抵擋,難免求全則毀;只有到了最終時刻,方才明了人力之界限,但那時為時已晚,勢必身受重傷不可。正確的應對之法,乃是無視本身偉力,只將丸中所藏的“形變之勢”化去,然后硬吃一擊。
看似稍稍挫勢,稍顯狼狽;但是發出這一擊的人,同樣身處一氣機之“低谷”,須得重新積蓄玄力,并不至于立刻乘勝追擊,奠定勝勢。
此等應對之法,極難想到。
殊神韻當年自己熟諳“真土八法”之后,也是思索有頃,方才推敲出來。
沒想到這“僵尸”,竟在一瞬間做出了正確的應對,動用了炎陽神社中只防無形、不防有形的“燃神法”,加以拆解。
這絕非尸變之體,憑借本能能夠做到!
看來正如歸無咎所言,當將其當做“復活”之人看待……
從這一招起,戰局又變。
殊神韻將“真土”八法中的實戰手段,一一實戰。戰場中霸道之意收斂三分,但是精密頓挫,詭譎變化,卻立刻陡增了十余倍。
對于此景象,觀戰之人的態度,卻截然不同。
歸無咎精神倍漲,對于末拿本洲的戰力極限,盡情體味,宛若品鑒一盞佳茗;但是那一頭的流浪客,對于戰局之中的精微變化卻所知不深,還道是二人惡斗一場之后,真力稍降,所以有些后力不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