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是我親外甥,乃是我已故去的親妹所出,我與他也是第一次見面。”蕭統端起茶壺,給他們二人分別倒了一杯。
岑楨苯與張懸對視一眼,都感到有些奇怪,他們追隨主公也有十幾年的時間了,可從沒聽說過這件事情。
不過眼下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
張懸道:“主公,洛陽那邊傳來消息,昏君已經讓瑯琊郡王姜承梟南下,暗中配合內衛調查咱們南梁會,以及陳仇晉的南陳會了。”
啪!
蕭統手中的茶盞沒有預兆的從手中掉落,他沒顧得上這個,目光灼灼的看著張懸。
“你說什么,誰來了?”
“瑯琊郡王!”張懸回答。
蕭統定了定心神,將茶盞拿起來,放在案幾上。
“你說來調查我們的是那個瑯琊郡王?”
“是。”
“此人就是那個駐守北疆的屠夫郡王是么。”
“是。”
“他還是趙王世子是么。”
“是。”
蕭統緩緩閉上眼,手掌握拳。
“接著說下去。”
岑楨苯雖然注意到了主公的不對勁,但還是接著道:“如果不出意外,內衛應該是查出來我們兩會要在豫章郡會盟的事情,據可靠的消息,一支五千人的左羽衛軍隊現在已經在城外扎營了。”
“照你這么說,這個瑯琊郡王這次過來,是要將我們一網打盡的。”蕭統道。
張懸點頭道:“沒錯,明面上昏君將他封為江南巡查使,調查水災的事情,實際上是為了我們過來的。”
“那你們有什么打算?”蕭統睜開眼,眸子中掠過一絲難明的色彩。
岑楨苯拱手道:“我與張兄的想法不一樣,所以需要主公來定奪。”
“說。”
張懸首先道:“我的意思是,找到這個瑯琊郡王,然后派人直接將他沉江,做的干凈一點,造成一個意外。”
“岑先生呢?”蕭統看向岑楨苯。
岑楨苯道:“我的看法是,借刀殺人。”
聞言,蕭統瞇了瞇眼,略感興趣道:“接著說。”
“陳仇晉雖然力主要與我們平分南國,但是他的野心太大,根本不會止步于此。我們不妨借這個瑯琊郡公之手除掉陳仇晉,如此一來,既讓朝廷那邊安心,咱們也好獨占南國。”
“不妥,若是沒有陳朝的遺老遺少率先起事,我們難以成功,這個時候算計友軍,有些自斷手腳。”張懸阻止道。
岑楨苯搖頭,冷笑道:“張兄不必擔憂,這南陳會沒了陳仇晉,還有他的弟弟,總之南陳會并不會輕易就被鏟除。”
“如果這次能借著殺掉陳仇晉的機會,逼迫南陳會率先起事,不失為一件好事,咱們要是真的和南陳會爭,尤其在這個時候,還真不一定是他們的對手。”
張懸道:“可是我們之前不是說好了么,兩家一起起事,結為兄弟,共同對抗暴晉。”
“天真!”
岑楨苯先是嘲諷一聲,而后道:“張兄可別忘了,陳仇晉一旦在東南起事,只有兩個發展方向,一個是向西打,一個是向北打。”
“西邊是我們的地盤,怎么能讓給他。而向北就是青州,江東北部一帶,你覺得朝廷會坐視不理嗎?”
張懸一頓,細細思量著。
蕭統道:“有把握成功嗎?”
“四成。”
“為何只有四成?”蕭統問道。
岑楨苯無奈道:“主公,我們能得到這個消息,不敢保證南陳會這個時候是否也得到了消息。”
這樣說,蕭統就明白了。
“保險一點起見,將我們的人都調出去,這次的事情就交給岑先生了。”
蕭統頓了頓,道:“如果可以,暫時不要傷害瑯琊郡王的性命。”
“這是為何?”岑楨苯道:“如果我們暗中殺了瑯琊郡王,這樣就能完全將責任推給南陳會,到時候朝廷必會發兵討伐陳仇晉,這樣一來我們就能坐收漁翁之利了。”
蕭統沉默片刻,說道:“因為他就是我的外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