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公府。
和獨孤整一樣,竇瑋也從朝堂上退了下來。
一來是因為皇帝明顯打壓他們關中貴族,二來他們三家已經決定改天換日,三來竇瑋的年紀也確實不小了,他沒精力在兼顧暗中造反的同時還關照朝堂上狗屁倒灶的事情。
所以,獨孤整乞骸骨沒幾天,竇瑋也跟著乞骸骨的退了下去。
皇帝高興的厚賞了竇瑋,同時又提拔他兒子竇春做了金吾衛的郎將,算是安撫吧。
這一日,竇瑋與竇彰正在商議著給李源送錢送糧食的事情。
“家主,李源那邊現在基本上穩定了下來,目前已經招募了三萬鄉勇民團,正在暗中訓練。”竇彰道。
竇瑋蹙了蹙眉,不滿道:“才三萬么,于秉鴻那邊可是快接近十萬了。”
竇彰解釋道:“家主,于秉鴻準備的比較早,李源遲一些,更何況隴西那邊皇帝比較關注,所以有些束手束腳。”
聞言,竇瑋也不再說什么,皇帝關注他們的事情他還是知道的。
竇彰遲疑一下,有些擔心道:“家主,魏家那邊支持于秉鴻,咱們和獨孤家支持李源,這到時候會不會沖突啊。”
“沖突?”
竇瑋輕輕一笑,端起茶盞嘗了一口,言道:“沖突不是更好么。”
這就讓竇彰不解了。
見狀,竇瑋解釋道:“你要明白,現在朝廷還不是貧弱不堪,如果于家真的要搶先出頭,朝廷必定會給予他們重擊,那個時候就是李源的機會了。”
竇彰眼睛一亮,“家主的意思是說,于家是個誘餌。”
“那可不,于家從一開始就敗了,他們不該在太原起兵,那是王家和裴家的地盤,注定成不了事。”
竇瑋嗤笑道:“不然你以為我和獨孤整為什么都沒有阻止魏弘,既然魏弘愿意去做這件事,那就讓他去好了。”
正在倆人說著事情的時候,門外響起了竇春的聲音。
“父親,我能進來嗎?”
“進來吧。”
竇春走進房間,朝著父親和竇彰施了一禮。
“你今日這么早就放班了嗎?”竇瑋笑著說道。
竇春是他的老來子,又是嫡子,最是疼愛。
“今夜要早起準備送親的事宜,是故放班的比較早。”竇春解釋道。
朝廷與吐番和親的事情,洛陽基本上人人皆知,所以竇瑋也明白兒子的意思。
“對了此次送親的宗室是誰啊?”竇彰問道。
依禮制,公主對外和親,需要一名宗室男子充當使者送親。
“是永嘉郡王。”竇春回答。
竇瑋點點頭,心里面稍稍有些失落,按照他和獨孤整的計劃,雖然已經將趙王父子困死在洛陽,但是并沒有完全殺死他們。
若是有機會,他們一定會想辦法殺了趙王父子。
此次得知吐番和親有些晚了,不然一定想辦法讓武都王或者趙王去送親,然后在半道上截殺!
竇春道:“父親,有件事我要告訴您。”
“你能有什么事情,又要錢了?”竇瑋翻了翻白眼。
竇春尷尬的笑了笑,旋即正色道:“是關于陛下的事情。”
聞言,竇瑋和竇彰倆人臉色瞬間緊繃。
“你說。”竇瑋一臉凝重。
竇春點點頭,說道:“就在剛剛,陛下又昏了過去,這已經是這個月的第六次了。”
“你親眼看見的?”竇彰連忙追問。
竇春點點頭,“陛下身邊的內侍全都亂了手腳,把御醫全都請了過去,看樣子挺嚴重的。”
竇瑋瞇了瞇眼,說道:“此事你知道就行了,不準出去吐露半個字,不然仔細你的皮肉。”
竇春有些委屈的‘哦’了一聲。
他也是想證明自己是個有用的人嘛,用得著這么嚇唬他么。
見狀,竇彰從袖子中摸出一塊玉放在竇春手心。
“去吧,別貪玩誤了時辰。”
“謝彰叔!”
竇春頓時眉開眼笑,拿著玉就退了出去。
竇彰笑著道:“看來那個衡陽真人還真是有些門道,我真是越來越期待了。”
“通知李源,讓他盡快發展,時間可不多了。”竇瑋瞇著眼說道。
皇宮,養心殿。
皇帝額頭頂著絹帛,嘴唇慘白,臉頰毫無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