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稽郡,會稽縣。
會稽縣城周圍河網密布,直通東海,周圍漁業甚為發達。
俗話說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這里目下還不是什么魚米之鄉,只是個偏僻的小鎮子罷了。
一艘船飄于河面上,周圍早起的婦人在岸邊洗滌著衣物,偶爾也有一兩個小娘子在河邊嬉鬧,年長的婦人笑著打。
這里與外界甚為不同,兵荒馬亂,暴匪亂行的跡象,在這兒似乎早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一方樂土啊。”
陳仇晉獨釣船頭,身后站著司馬琺和沈興二人,在后面便是船艙中的一眾護衛。
“主公,船在行,這能釣到魚嗎?”司馬琺笑著道。
“呵呵,船在行,餌亦在行,魚兒亦跟著行。”陳仇晉笑呵呵的,他仿佛不是在釣魚,只是在享受釣魚的樂。
此時正值春季,萬物復蘇,天氣回暖,水面上掠過一群野鴨子,驚起了漣漪。
沈興道:“小魚兒確實跟著過來了,只是屬下還有些疑惑。”
“你在奇怪,明明沒有留下魚餌,可是魚兒是怎么跟過來的對吧。”陳仇晉道。
“主公明鑒。”
“司馬先生,你告訴他吧。”陳仇晉微微闔目,享受著清晨涼爽的空氣。
司馬琺苦笑一聲,道:“一條大魚死了,那些小魚兒順著氣味追過來的。”
大魚?
沈興先是一愣,旋即他想起自己很久沒見到侯敬了。
“屬下明白了。”沈興道:“主公,可要屬下去打發了他們?”
“不。”
陳仇晉抬起手阻止,隨即睜開眼,淡淡道:“獵人和獵物,總是在瞬息之間變換的。”
司馬琺擔心道:“主公,不是說我們要蟄伏的么,這個時候公然殺了他們,昏君那邊”
“不用擔心昏君,他現在的精力已經不在我們身上了。”
陳仇晉一邊說著,一邊從袖子中取出一封信,交給身后的司馬琺二人。
倆人打開信件認真看了一遍,臉上同時涌現驚喜。
“主公,這正是起事的大好時機啊!”沈興道。
司馬琺應和道:“是啊主公,昏君既要對付青州的暴匪,又要面對關中的叛亂,這是天賜良機啊!”
陳仇晉嘴角掠過一絲冷笑,慢慢悠悠的收回了魚竿,發現上面已經沒有魚餌了。
“還不能動。”
說了一句,陳仇晉便擼起袖子,自己串魚餌。
司馬琺和沈興倆人都有些迷糊。
“主公,這是為何?”沈興不解道。
陳仇晉道:“我們在朝中的人是沒有資格接觸這樣的事情的,這份密信上面寫的如果是真的,那你覺得這件事昏君會大肆宣揚嗎?”
聞言,倆人面面相覷無言。
這說的也沒錯,這種大事,皇帝豈會告訴別人,頂多只會找幾個心腹大臣商議。
而他們在朝中的眼線,是沒有皇帝心腹的。
“難道這封信是假的?”司馬琺懷疑道。
“不知道,不過我已經派人去驗證了。”陳仇晉道:“但是現在有一點很清楚,有人想讓我們立即起兵造反。不管這個人的目的是什么,我們一定要小心行事。”
“是,主公。”
便在此時,船靠岸了。
不遠處一人騎馬快速趕來,至近前十幾步翻身下馬。
“啟稟主公,會稽縣令被朝廷的人以通敵罪下獄了。”
陳仇晉面色平靜的頷首,這種事情并不出乎他的預料。
“看來,對方此次來勢洶洶啊。”沈興低聲道。
司馬琺道:“若是我所料不錯,定是上次他們在錢塘縣吃了癟,昏君大怒,所以這次他們才會得到一點風聲便開始動手。”
“主公,我們怎么辦?”
陳仇晉冷笑道:“來了這東南地界,就別走了。”
會稽縣衙門。
內衛的人已經將這里全部控制,根據侯敬提供的消息,這里是南陳會的一處據點,縣令是南陳會的人。
一名內衛走進衙門,來到后堂,見到了沈光和陳棱。
“兩位將軍,他招了。”
“怎么樣,他是不是南陳會的人?”陳棱有些緊張,這里可是侯敬吐露出來的最后一個地點,如果還抓不到人,他們真的要將腦袋送回去交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