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原城實行嚴格的出入管制,每個進出城的人都要核實身份,或者在城門口登記,這樣做的原因無非是防止細作和流民進入太原。
當然,這樣做的意義其實并不大,因為天下戰亂,誰認識誰?
岑楨苯率領幾名梁朝大內高手,輕而易舉的進入了太原。
路上往來人聲絡繹不絕,一副天下安泰的摸樣。天下打得稀爛,但是沒有受到戰火波及的地方并不多,南方較早豎起反旗的蕭梁和南陳算一個。
至于其他地方就呵呵了,尤其是青州和中原,幾乎打成了篩子,十室九空,百姓十不存一。
是故,看見太原如此安詳,岑楨苯心中不由得對此行的目的提高了一份信心。只要北晉愿意結盟,那么梁朝的壓力將會驟減。
不過,正是因為如此,所以他又有點擔心北晉不會愿意結盟。畢竟,北晉以正統自居,只怕不會輕易和他們蕭梁聯手。
“岑公,先去鴻臚寺還是去尋客棧?”一旁的大內高手尋問。
“不,馬上去昭王府。”
“為何?”
大內高手不解,按照規矩,他國使者到訪,不是應該先去鴻臚寺嗎?
對此,岑楨苯解釋道:“此行乃是絕密,為防止太原有他國細作,不能走漏消息。”
“是!”
昭王府在太原算是‘著名地標性建筑’,所以稍作打聽,岑楨苯便弄清楚了位置。
王府中,姜承梟正在處理軍務。
擴軍的事情進行的很順利,畢竟在北晉參軍福利多多,不僅每月有糧食和銀子拿,而且立功了還能得到田地,所以不消幾日功夫,太原的募兵處便募兵兩萬多人。
除了太原,馬邑、定襄、婁煩等郡亦設有募兵處。
雖然姜承梟明面上說擴軍五萬,但是實際上則是韓信點兵多多益善,他手中糧食還有盈余,完全可以擴大募兵規模。
此番青州和河北一戰,讓他手下精銳喪失不少,必須立即補充。
便在此時,南霽云走了進來。
“主上,有人自稱是主上江南來的親戚,持有手書,在府外等候。”
朱筆停頓,姜承梟面露錯愕之色。
他在江南哪有什么親戚?
“手書呢?”
南霽云呈上手書。
輕輕放下朱筆,打開手書。
“呵呵。”姜承梟看了一遍手書,臉上露出些許笑容,“還真是親戚,你將他請去偏廳吧。”
“是。”
岑楨苯順利的進入了昭王府,在偏廳等候用茶。趁著這個功夫,岑楨苯細細的打量了一番昭王府的用度。
普通而老舊的案幾,市面上普通的茶盞,沒有雕梁畫棟,沒有奢靡之極。整個一圈看下來,倒像是普通人家的府邸。
岑楨苯暗忖;“昭王志在天下。”
如此年紀,如此成就,卻仍然崇尚節儉,只怕他的用度都花在了軍隊和朝廷上。
難怪北晉輕而易舉的橫掃了河北和青州,不僅是因為天時地利,還有人和啊。
有這樣的主帥,只怕太原的官吏也不敢豪奢。
與岑楨苯不同的是,跟隨而來的幾名梁朝大內高手此刻如坐針氈,因為他們察覺到這偏廳中有無數道暗中的目光在他們身上。對方氣息內斂,不動聲色,絕非等閑之輩。
半個時辰后,姜承梟身著玄衣,緩步走入偏廳。
“外臣岑楨苯,見過昭王。”
“免了,先生請坐吧。”
待雙方落座,岑楨苯忍不住打量了一番昭王。
二十多歲的昭王看起來越發穩重,頜下雖有胡須,然面白英俊,身子略顯消瘦,走路時卻穩重生風。擱在太平盛世,旁人見了,少不得贊一句‘俏郎君’。
“先生莫不是會相面之術,在孤的臉上可看出什么來了?”姜承梟端起茶盞,調笑一番,輕綴一口。
岑楨苯略微失笑,沒想過昭王還會如此風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