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臣只是好奇而已,畢竟我朝陛下對外臣所言之事,過于出人意料。是故今日見面,外臣有所失態,還望昭王恕罪。”
“舅舅都和你說了。”
“是。”岑楨苯笑著回應,心里卻是不怎么在意,他早就知道昭王是自家陛下的親外甥,剛剛不過是他的說辭而已。
“昭王與我朝陛下,頗為相似。”
姜承梟呵呵一笑,擺了擺手,“既是一家人,奈何做賊啊?”
語氣輕浮,然而內容卻是讓岑楨苯面色微微一變。好家伙,上來就掀桌子,一點轉圜的余地也不給。
“昭王說笑了,晉失其鹿,天下共逐之。”
他也懶得說我們這是復國,不是叛賊,但是貌似晉室一統過天下,對自詡晉室正統的昭王來說,他們就是叛賊,這樣大家還不如直接打開天窗說亮話。
你姜家自己玩脫了,能怪誰?
沒有岑楨苯想象中的暴怒,昭王只是一笑,似乎一點也不惱怒。
“既然如此,你來這兒做什么,不去江南逐鹿,隔著宇文述和大河,跑這兒來向孤宣戰?”
岑楨苯心里苦啊,這昭王還能不能好好聊天,怎么一次兩次把天聊死。
面上,岑楨苯還是淡定道:“昭王此言有誤,外臣可不是來此宣戰的。”
“戰又不戰,降又不降,你究竟想怎么樣?”姜承梟面無表情的叱問。
岑楨苯忽然想掀桌子,還能不能好好說話,還能不能好好聊天,要不是有求于人,他一定讓昭王嘗嘗南郡三十年歷史的鞋底。
當然,他覺得自己不一定能打得過昭王這個小年輕。
“昭王說笑了,我朝陛下遣臣來此,乃是為了結秦晉之好。”岑楨苯皮笑肉不笑,他懶得和昭王打官腔了,他擺明就是在折磨自己,戲耍自己。
他相信,只要自己能道明兩家結盟利弊,昭王一定會同意。
“孤這邊是晉不假,可你不是秦啊。”姜承梟又喝了一口茶水。
岑楨苯:“”
都別攔著我,我一定要讓他嘗嘗南郡三十年老字號的鞋底!
不興這么裝聾作啞的,類比不懂嗎,類比啊!
岑楨苯尷尬的笑笑,“呵呵,昭王真會開玩笑。”
過分了,還能不能讓人好好說話了,還能不能!
姜承梟認真道:“孤沒有開玩笑,是先生一直在說笑。先生此來究竟是為了什么,還請言明,若是親戚走訪,孤會安排人領著先生好好游覽太原風光,管吃管住。若是為了其他事情,還請立即道明。先生也知道,孤是很忙的,每天一睜眼,千萬人張嘴嗷嗷待哺。”
岑楨苯無語了,這入娘的還是威風凜凜,震撼天下的北晉昭王嗎?
這明明就是耍嘴皮子,扯東扯西的窮酸。
不過岑楨苯養氣功夫還是有些火候的,不然他也不會被蕭統派過來。
在這樣的情況下,岑楨苯依舊保持著冷靜。
“昭王,秦晉之好,乃是古時春秋時期,位于西陲的秦國和是故,我朝陛下覺得,兩家應當親上加親,守望相助。”
你不是裝聾作啞嗎,我就免費給你普及歷史小知識。
姜承梟嘴角抽了抽,這個岑楨苯不能小覷啊,看來便宜舅舅手底下也是有能人的。
“原來是這樣。”姜承梟一副受教的摸樣,旋即面色慚愧道:“唉,先生不愧是飽學之士,真想時常聆聽先生教誨啊,不如先生留在太原吧。”
前半句聽的岑楨苯很舒服,后半句差點讓他一頭栽下去。
這都什么跟什么,沒有這么顧左右而言他的。
“昭王,外臣攜帶著我朝陛下手書,城意十足,還請昭王莫要戲耍外臣。”
我攤牌了,不裝了。
這還怎么討價還價,話都說的這個份上了,昭王就是在裝聾作啞,還不如打開天窗說亮話。
姜承梟沒有立即答應,而是說要先問王后意見。
好吧,對此岑楨苯也無話可說,畢竟是給人送妹子,那必須要先問問正房的意見。
當然,岑楨苯也知道這不過是昭王的推托之詞,他一定是找能臣分析此事利弊的。
這樣一來,他就更有信心了。北晉的能臣是一定可以看見兩家結盟的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