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知道在哪兒,中原戰爭打響之后,他就沒有見到過象征著昭王的大纛。
不過他篤定昭王一定在關注中原大戰,他一定像一條毒蛇一樣躲在暗處,尋找機會給予許國致命一擊。
會在哪兒呢?
忽然,他的目光掃過堪輿圖上的‘滎陽郡’,越過‘河南郡’落在了大河以北的河內郡。
“不好!”
趙邕突然意識到了什么,眸子忽然一緊。
“將軍?”
“快,派人回去告訴陛下,小心河內郡的晉軍!”
洛陽。
自從北晉打來之后,宇文述就沒有好好休息過,每日都會過問前線的戰況,得知北晉消停下來之后,他不由得松了口氣。
此時此刻,他正在先帝的妃子服侍下吃著米粥。
許意心走了進來,拱手道:“參見陛下。”
“免禮,許愛卿來此可是有軍情?”
“是。”許意心緩緩道:“二殿下率軍進駐大梁之后,抵擋住了陳留的北晉軍。目前前線兩軍對峙,北晉暫時沒有異動。”
宇文述臉色緩和,聽見這樣的消息,心中不由得安定。
北晉攻勢太猛,前段時間梁郡等地接連失陷,令他坐立不安,他一度懷疑北晉是想要疾攻河南郡。
“好啊,還有什么事情嗎?”
許意心點了點頭,“陛下,趙邕將軍遣人來報,讓我們小心河內郡的北晉軍。”
“河內郡!”
聞言,宇文述豁然起身,眼神驚疑不定。
這段時間被東邊的尉遲敬打得有點懵,他居然忘記了駐扎在河內郡的裴元儼。
“派人去查看了嗎?”
“回陛下,臣收到消息之后立即派人去了。”
宇文述頷首,揮了揮手遣散殿內妃子侍女。
許意心接著道:“趙邕在信中猜測,姜承梟之所以沒有出現在正面戰場,很有可能暗中抵達了河內郡,在那邊準備偷襲河南郡。目前看來,北晉將我朝大部分兵力牽制在東邊戰場,這種猜測不是沒有可能,一旦河內郡的裴元儼真的強行渡河襲擊洛陽,目前洛陽的可戰之兵,唯有守護皇城的左衛大軍。”
“好個陰險的惡鳥,難怪他如此無視青州的赤舉,瘋狂在東邊戰場推進,原來打得是這個打算。”宇文述臉色難看。
許意心暗忖;現在青州已經失去了聯系,想必被北晉打得縮回來東萊郡,真正能靠的還是只有自己啊。
“陛下,不管趙邕將軍猜測的是否正確,我們都要改變戰略,阻止北晉繼續推進,否則我朝兵力都被牽制在東邊,到時候洛陽空虛,姜承梟率軍偷襲,后果不堪設想。”
目前重不重要的并不是姜承梟有沒有從河內郡渡河偷襲洛陽的打算,而是他想不想!
現在掌握主動權的是北晉,對方可選擇的戰術打法是靈活的,他們在沒有打退尉遲敬的兵馬之前,難以施展手腳,或者說無法組織有效的反攻。
“愛卿可有退敵之策?”宇文述問。
許意心沉默。
能有什么辦法退敵?
許國在正面戰場打了好幾場,一場沒贏,只能被迫固守堅城。青州那邊,現在已經徹底失去了聯系,沒辦法讓赤舉牽制北晉。
南陳就不用說了,現在和蕭梁打得火熱,估計也不會分兵前往中原,來解開他們的困境。
關中毫無作用。
“臣無能。”許意心慚愧。
宇文述咬了咬牙,正欲準備發火,不想一名內侍急匆匆走了進來,拱手道:“陛下,斥候急報,河內郡那邊似有異動。”
“什么!”宇文述壓低嗓子,眸中閃過一絲慌亂,旋即又掩飾了下去。
沒想到真的被趙邕猜中了。
“傳令,京中四品以上官員立即趕赴政事堂議事!”
“是。”
內侍離開后,宇文述道:“愛卿,趙將軍猜對了,河內郡確實有異動。”
聞言,許意心露出苦笑。這可不算是什么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