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衙門。
顧慈鳴正在看著下面官吏強買糧食的案件文書,一邊看,一邊頭疼的揉著眉心。
這件案子,并非是表面上看起來那么簡單。處理不好,或許朝堂上會發生震動。
“顧大人,你可真是清閑啊。”一道聲音響起,顧慈鳴抬起頭向著門口看去。
“韋尚書怎么來了?”看清來人乃是刑部尚書韋施筧,他立馬起身將他迎了進來。
倆人跪坐下,烤著火盆。
“來你這兒躲個清閑。”韋施筧面帶苦澀。
火盆中的炭火燒的熾熱,灼灼的熱浪撲在臉上,不僅沒有讓他感受到溫暖,反而身上的寒氣更重了一些。
“怎么了?”顧慈鳴搓著手烤火。
韋施筧重重的‘唉’了一聲,緊跟著道:“王上讓我們查仔細,王大人讓我盡快結案,他會全力配合我,不好辦吶。”
“王大人也找你了?”顧慈鳴一楞。
“難道你也是?”韋施筧錯愕的看著他。
旋即,倆人都從對方的眼神中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此案事關重大,稍有不慎,你我處境都會不妙。”顧慈鳴道。
自從出了軍械流失的案子之后,刑部和大理寺之間的齷齪少了一些,合作加強了許多。連帶著顧慈鳴和韋施筧兩人私交都深厚了許多。
不然要是再出紕漏,到時候王上降罪,他們倆都逃不了干系。
韋施筧看著炭火,言道:“這件事情,底下倒是好處理,關鍵是紫微堂里面可不太好辦。王大人讓我們盡快結案,甚至答應全力配合,恐怕是為了防止某些人干涉。”
“停停停,你可別說了,我還想在大理寺卿的位子上告老還鄉,你別給我帶水里去了。”顧慈鳴沒好氣道。
“你怕了?”韋施筧幽幽道:“那你難道不知道,過些時候,紫微堂小朝,我不是得如坐針氈么。”
“那是你的事,跟我沒關系。”顧慈鳴搖著頭。
他可不想摻和紫微堂的事情,那是六相之間的恩怨情仇,他進去不是找死么。
前大理寺少卿鄭如意的事情他還沒忘呢。
“那你就見死不救?”韋施筧瞪圓了眼睛,胡子直顫。
顧慈鳴抽了抽嘴,無奈道:“哪有那么嚴重。”
“還不嚴重,非要等王大人和裴大人逼著我的時候才算嚴重?”
“好啦,這事兒說到底是被王上巡查時給碰見了,明顯是吏治出了問題。王上素來節儉,結果下面的人陽奉陰違你知道該怎么做。”他給了韋施筧一個‘你懂得’眼神。
“你是說仔仔細細的查?”
“那可不。”顧慈鳴道:“你是想惡了王上,還是想得罪王大人和裴大人?”
聞言,韋施筧陷入沉默。
這個選擇其實并不難做,他只是在想能否有個兩全之策。
便在此時,大理寺的一名屬官走了進來。
“大人,禮部尚書裴大人之孫求見。”
火盆里面的炭火燒的越發熾盛,顧慈鳴無奈嘆息一聲。
得,又來一個。
“韋大人”
“顧大人”
倆人相識一眼,同時嘆息。
大理寺屬官:“???”
昭王宮。
雪花紛紛揚揚落下,屋檐下倒掛著一根根冰錐。
垂拱殿。
姜承梟跪坐在軟墊上,身側隔著幾步便是窗戶,外面呼呼的冷風透過縫隙竄進來。
案幾上放著茶盞,茶水早已涼透。
他低頭看了看萬民書,整個人顯得有些陰郁。
便在此時,南霽云走了進來。
“王上,禮部尚書裴大人求見。”
聞言,姜承梟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