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豎子,你還在王子面前喘上了。一個路邊的野丫頭,王子憑什么看上她?
小孩,你找錯對手了。
叫招弟的小姑娘跺了跺腳,氣急敗壞道:“二狗哥,你又胡說,我阿爹說了,榔頭叔沒湊齊聘禮之前,不允許你這么叫我!”
姜恒一臉懵的看著突然生氣的招弟小姑娘,他完全聽不懂唉。
司農寺的官吏實在憋不住,背過身子低聲嗤笑,肩膀都忍不住聳動。
太好笑了,實在憋不住。
姜承梟也不禁莞爾,旋即又有些惆悵。
那個叫招弟的小姑娘看起來也就七八歲的樣子,卻什么都懂了。
坐在不遠處的農家漢子朝著他們的孩子吆喝一聲,將其喚了回去。
“爹爹,那個黑小子說的什么意思啊?”求知欲爆棚的姜恤滿臉好奇的看著姜承梟。
姜恒和姜恪也看了過來。
司農寺的官吏們也想知道王上會怎么回復三王子。
“想知道?”姜承梟輕聲問道。
“嗯嗯,想知道。”姜恤點著小腦袋。
姜承梟道:“那就好好吃飯,鍛煉身體,等你開蒙了,老師會教導你的。”
開什么玩笑,他怎么可能會在兒子面前開車。
吃了飯,姜承梟便讓三個小家伙枕在自己大腿上休息,一會兒還得下地去呢,不好好休息怎么行。
風吹過大樹,抬目望去,樹下都是吃完飯休息的人。
可能是累著了,三個小家伙很快就睡著了。姜承梟伸手給他們理了理額頭的碎發,看著血脈相連的兒子,心中不由得升起些許愧疚。
他真的太少時間陪著他們了。
好似是一眨眼的功夫,襁褓中的孩子都會叫他爹爹了。
可是,他也很無奈啊。為了能保護家人,讓他們生活的更好,他也只能不停的鞭策自己。
身后的袁黌看著散發舔犢之情的王上也是微微觸動,在他的印象中,從沒見過這樣溫柔的王上。
“袁大人家里也有孩子?”姜承梟感覺到了他的視線,抬頭輕聲問了一句。
“是,兩個小子,調皮的緊。”他苦笑道。
“小孩子嘛。”姜承梟笑了笑。
過了一會兒,他喚醒了三個小家伙。
“走吧,耕田去。”
這次三個小家伙沒有來時的激動了,小臉上全是‘不愿意’的表情。
大黑牛在前面走著,父子四人在后面扶著犁。雖然很累,可是三個小家伙卻沒有打滾撒潑要回去,都哼哧哼哧的跟著姜承梟耕田。
一轉眼來到傍晚,橘紅色的落日與地平線相連,乍一看倒也不失為一副美景。
姜恒坐在田埂上,眼睛里面噙著淚水。
他的腳丫耕田時踩到了尖利的小石子,割破了腳底,疼的他眼淚直打轉。
另一邊的姜恪也不好受,他手上也淤血。姜恤倒是沒受傷,只是他年紀小,力氣實在扛不住,耕完田就躺在田里面,動也不動。
“起來了。”姜承梟掐著腰,站在兒子們面前。
姜恒看了看爹爹,又可憐巴巴的指了指腳底板。
見狀,姜承梟哈哈一笑,撕下一小塊衣裳遞給他,“我教你,你來做。”
“來,先用水袋給傷口清洗一遍。”
“然后”
袁黌看著自己動手包扎傷口的姜恒,又看了看一旁指導的王上,心中不由得凜然。
王上這般教導孩子,他還沒怎么見過。這與他想象中的宗室子弟教育方式截然不同,王上到底還是王上啊。
不一會兒,姜恒自己包扎好了傷口,然后乖乖的穿上鞋子。
“走吧。”
姜承梟說了一句,轉身就走。
姜恒踮著受傷的腳,一蹦一跳的跟在后面,姜恪與姜恤默默走過去扶著大哥,三個小家伙,小腦袋擠著小腦袋,跟在姜承梟身后。
夕陽將姜承梟影子拉的長長的,包裹住了三個兒子。三個小家伙影子融在一起,然后又與父親的影子融合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