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翻身動腿的頻率低了下來,秋晟點亮手機屏幕,往床上照去,暗淡的光映在少女的臉上,周圍靜謐的夜將少女的臉映襯得格外柔和。
他回到壁櫥前,把手機放回口袋,盯著床的黑影。
樓下傳來引擎聲,某倆夜歸的車經過,屏息聽,不遠處的馬路上,似乎傳來的救護車的嘀嘟聲,秋晟的心突然揪起來了。
他想,少女不會在睡夢里突然離去了吧。
他走到床邊,用屏幕的亮光照少女的身體,少女胸膛的起伏微弱,為了防止自己是看錯了,他伸手探了探少女的鼻息,放心下來。
坐在床邊,秋晟想到小學時候的一種事,那是很遙遠的事情,就連事情的真假他都沒有辦法判斷,他是第一次想到這件事情。
在學校的他,每次聽到警笛聲,腦海中都會胡思亂想,他想,那警笛聲,是不是救護車或者警車到他家里去了,是父親或是母親出了事情。
那大概是年幼的他,剛了解了死亡的意義,并產生了恐懼,所以過多擔心自己所在乎的人。
他瞥向少女,少女已經算是他所在乎的人了嗎?
不,所謂在乎就是經常需要使用,輕易離不開,這么一想,在乎這個詞沒有任何特殊的含義,他只是饞少女帶來的體驗而已。如果算換了別的盲人,不可能這么方便和舒適。
樓下連車的聲音也沒有了,夜到了最寂靜的時刻,隨后,一些人聲傳來,是夜班回來的人,再之后是早起的高三學生,早起的中學生,小學生,上班族,大媽們。
秋晟在客廳的角落瞇了一會兒,大媽們中氣十足的聲音喚醒了他,他走到主臥,少女也被聲音吵醒了,她用力蹬了一下腳,起身摸到床頭柜,拿過耳罩戴上,重新躺下。
秋晟按下停止鍵,他把這一幕拍了下來。坐在壁櫥前,他重復播放少女蹬腿的場景,感覺很有意思。
九點半,少女醒來,秋晟看著她吃完早餐,開門離開。
他回去補了個覺。
深夜十一點,秋晟坐在門口,注意聽樓道里的動靜。
零點多幾分鐘,上面傳來腳步聲,少女經過了。
秋晟又等了一會兒,確定少女走出樓道后,戴上鴨舌帽和口罩,開門走了出去。
他一路跟著少女,幫她移開了地上的一節樹枝。到了河畔的鵝卵石路上,他先行一步,把收在挎包里的貓糧撒回原來的地方。
少女本來腳步輕快,摸到樹下一點兒沒少的貓糧后,腦袋垂下了。
她坐在石凳上,等了一個小時。中途貍花貓過來,秋晟照例用石子嚇退了它。
少女把帶來的貓糧灑在了原來的貓糧旁邊,往回走。
秋晟把兩份貓糧收好,跟在她身后。
計劃順利,這樣過幾天,少女就不會過來喂貓了。
從兩點睡到七點,秋晟睜開眼睛,他按下鬧鐘,關掉空調,打開窗戶,樓下大媽的聲音宏亮。
來到少女家中,少女的精神不佳,這是秋晟預料中的事情,他一邊打著哈欠,一邊看少女吃完早餐,在沙發上聽電視。
中午,他離開少女家,今天是周一,他去了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