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從他接觸過的幾個異聞司中高層來看,秦公公是襠下一刀斬的太監,司馬就是個熊心豹膽二愣子,韋絕彥是男生女相一人妖,藺荼則堪稱全身都是海綿/體的變/態,大家都不是正常人。
所以說,下面這位不是正常人的概率也很大。
烈閻一直在院子正中默立不動,顧判也就只能躲在樹上抬頭看星星。
就這樣直到后半夜時分,讓他等得已經十分不耐煩之時,烈閻才緊了緊身上的大氅,轉身回到了屋內。
顧判當即從樹上溜下來,沿著墻角一路出了項府。
最后翻墻而出前,他還專門等了片刻,幾巴掌扇暈了一隊巡邏的護院和異聞司探子,算是用一種不講道理的方式,稍稍發泄了一下胸中積郁了許久的郁氣。
第二天天還沒亮,烈閻便得到了一個令他倍感壓抑的消息。
屏夏郡城內一間客棧內,出現了疑似異聞事件。
而且,就在不久前的后半夜,在項家府宅內巡邏的一隊護院,連同兩個異聞司探子,毫無征兆就昏倒在了墻根底下,醒來后也說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
烈閻感覺頭皮有些發麻,把那個客棧伙計叫過來仔細詢問,卻也沒有得出任何有價值的線索。
在客棧伙計口中,就連半夜出現那人的長相,也只說貌似是個黑發覆面的女子,只露出一對仿佛燃燒著幽冥鬼火的眼睛。
他甚至一口咬定那就是項舉人已經死去的某個夫人!
更難辦的是,當夜發生了這件事后,原本住在客棧里的人幾乎瞬間跑了個精光,就算他想把人找回來一一詢問,這屏夏郡城池內至少數萬人口,又怎么可能在短時間內就把人找到?
顧判拎著兩個食盒從一家小飯館出來,繞了幾圈來到一間普通到甚至有些寒酸的小院內。
這是他費了些許力氣找到的一家民戶,只有老頭老太太兩個人居住的普通民戶。
在送給他們幾兩碎銀后,他又換了個身份,如今化名方邏的顧判便成了兩位老人的遠房親戚,這次趁著行走賣貨的機會,來到屏夏城內看望長輩,順便在這里小住幾日。
這是很充分的理由,任誰都很難一眼瞧到破綻出來。
顧判這么做也實屬不得已而為之。
他也沒想到自己昨夜在客棧和小伙計說了幾句話,又到項舉人府邸轉了一圈,就鬧了這么大的動靜出來,一大早就有屏夏郡官府的差役沿街行走,挨家挨戶去尋找昨夜從客棧跑出來的人。
還好自他挑了那個落草的匪窩后,手上的身份路引尤其的多,昨夜在下樓找那伙計閑聊打探消息之前,又改扮成了一副黑發覆面見不得人的面貌,這才省了許許多多的麻煩。
吃完早飯,顧判沒有再出去亂逛,而是窩在了屋子里修行了整整一個白天,夜幕降臨后只是和老夫婦吃了頓飯,便又回到了自己的房中。
深夜,顧判燒了一盆熱水,脫掉上衣擼起袖子,剛準備把手浸泡進去,臉上忽然泛起了一絲古怪的笑容。
沒有銅鏡,沒想到竟然還有水鏡的說法。
“小朋友,你又來了嗎?”
他低頭凝視著水面內悄無聲息出現的那道幽暗長廊,悠悠嘆了口氣。
但這一次,那個頂著鍋蓋頭的小小身影卻并沒有出現。
取而代之的則是一條條慘白的手臂,由遠及近迅速將整個長廊鋪滿,猶如在其上覆蓋了厚厚一層白色藤蔓。
“它這是換姿勢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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