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判站在門外,豎起耳朵,一字不落聽著項舉人和四夫人的交談,而且越聽越覺得有意思。
本來是項舉人拿著有力人證物證,怒氣沖沖跑過來興師問罪,質問責罵四夫人做下的一些事情,結果她竟然還能做出這樣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甚至還敢反過來質問項舉人不提前告訴她所有一切。
這個異類的演技實在是太差了。
嫌隔著一道墻聽得太累,顧判干脆一把推開了房門,就那樣正大光明地靠在門框上聽了起來。
在項舉人眼中,仿佛這位闖進來的下人根本就不存在,還是在那里痛斥說著。
倒是四夫人,卻陡然色變,背在身后的那只手還在微微顫抖,應該是又握緊了她那玩具一樣的匕首。
你可是一只異類啊,怎么能一直是這么一副弱受的樣子?
真給你們同類丟臉!
還是說你本來就有這方面的愛好,要堅持享受到最后,才會像老姜頭那樣一朝爆發,取人性命?
但是,顧判已經有些忍不了了。
他覺得“四夫人”的演技實在是太差了,萬一把這場舉人訓妻的戲給搞砸了,再也無法獲取到有用的線索,甚至是直接讓劇目散場完結,那就虧了啊。
“別吵吵!”
“看什么看,就是說你呢,做錯事就要挨罵,挨罵就要立定站好,再在那里羅里吧嗦的,小心我一巴掌扇死你!”
下一刻,顧判滿意地笑了,在他強有力的威懾下,那傻女人果然不再說話了,開始老老實實聆聽項舉人的訓斥。
一刻鐘后,他目送依舊氣呼呼的項舉人離開,深深看了站在那里不動的“四夫人”一眼,直接轉身離開。
出去后,還很貼心地幫她輕輕掩上了房門。
“呼”
直到顧判的身影消失在視線盡頭,烈閻才扶著桌子坐了下來,抹去額頭上的些許冷汗。
“那個家丁,絕對就是異聞的主角!至少也是主角之一!”
“它就只是那么冷冷看著我,口無遮攔地罵我,就有一種讓人無力的壓迫感撲面而來,如果剛才真的動手,恐怕拿著這柄短匕神兵也不是它的對手。”
“那么,接下來到底該怎么辦?”
烈閻忽然發現,此前他對整個事件的估計,已經出現了極其巨大的誤差。
顧判跟著項舉人往外走,同時還回憶著剛才聽到的內容,從雜亂無章的語言中精簡提煉出有用的信息。
項舉人正妻是那種強勢的性格,娘家也有不小的勢力,因此從兩人成親到現在,項舉人都有些懼內,如果不是因為大夫人只生了個女兒就未再生養,他也不可能在再納入三房妾室。
不過,除了府邸中的一妻三妾外,這家伙還偷偷在外面的一處宅子養了個外室,而且這個外室還給他生了一個兒子。
外室性格溫婉如水,長得又是最能激發男人保護欲的小家碧玉類型,因此很得項舉人喜愛。
如今問題的焦點就出現在這個外室,和小男孩的身上。
小男孩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