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判有些驚訝地向前一步,便更加驚訝地發現他們齊齊向后退了一步。
他再向前一步,他們便再后退一步。
他大踏步向前,那些披甲侍衛便大踏步后退。
最后直到他耐心耗盡,閃電般沖到最前面的侍衛高高揮舞起斧頭時,意外突然間已然降臨。
哐當!
顧判的斧頭高高舉起,又輕輕落下,反轉斧刃在最前面的甲士臉上碰了碰,就更加驚訝地看到,一群人咚咚地在向他磕著響頭。
他們這是投降了?
而且還是不戰而降!?
忠誠呢,節操呢?
他靜靜看著腳下一幫不住叩頭的家伙,一共十八個披甲戰士,額頭每一次與地面接觸都整齊劃一,看起來相當的養眼舒適。
“你們,是在詐降,時刻準備著對我進行刺殺。”
沉默片刻后,顧判開口說話了,“我慧眼如炬,早已經看穿了你們的陰謀詭計,所以才能將危險扼殺于萌芽未起之時。”
“神君錯怪吾等了!”
忽然間,位于人群中間的一個披甲戰士膝行數步,來到顧判腳邊,額頭抵住冰冷的石階表面,泣聲道:“通幽魔君占吾等領地,殺吾族類,不順從者盡皆慘死,為了維護族群存續,吾等才不得不屈服在其淫威之下。”
“神君仁義無雙,將吾親族解救于腥風血雨之中,吾等可披甲執銳者,當為神君爪牙,縱然身死魂消亦無悔!”
顧判張了張嘴巴,忽然笑了出來:“你們搞錯了,通幽魔君還沒有死,在里面和那頭灰熊正打得熱鬧呢。”
那位披甲戰士身體一顫,隨即便重重磕起頭來,幾下就將堅硬的方石地面砸出一個大坑。
顧判嘆了口氣道,“就算汝等真心歸降于我,但你們身為通幽的手下,嘴上沾著那些人們的血肉,讓我很是不喜。”
“神君又錯怪吾等了,吾等一族為穿山甲,平日里僅以螻蟻蟲蠆為食,從未沾過一絲一毫的血食。通幽吃的那些人們,都是他手下親信的鶴群從外面捕捉而來。”
原來是穿山甲嗎,這樣的話在地底挖出來這樣大的空間也就解釋得通了。
顧判點點頭,回望一下即將傾倒的大殿,又問道:“通幽都有什么本領?”
披甲戰士想了一下,有些遲疑地答道:“回稟神君,通幽擊敗吾族戰士所用的,僅有速度與聲音兩項能力,至于還有沒有其他本領……”
他忽然間閉口不言,身體劇烈顫抖起來,剎那間已經保持不住人形,化作一只將近兩米長短的穿山甲,癱倒在石階上不住哀嚎。
在他身后,還有十七只幾乎一模一樣的穿山甲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嘶嚎不止。
但顧判卻根本聽不到它們在叫些什么。
他什么都聽不到了。
就像是當頭挨了重重一錘,他在這一刻只感覺頭漲耳鳴,心跳飆升,煩悶欲嘔,難受到了極點。
縱然已經下意識地捂住了耳朵,但還是有兩道血線從指縫間汩汩流淌而出,瞬間練成一片。
噗!
顧判噴出一口鮮血,不顧從口鼻眼耳內歡快涌出的鮮血,回頭看向了正在轟然倒塌的大殿。
一頭體型龐大的灰熊癱倒在殘垣斷壁之間,一動不動,生死未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