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緩緩從黑暗中走了出來。
顧判瞇起眼睛,死死盯著不久前剛剛把他陰下古井的那個男人。
唯一讓他感到有些疑惑的是,劉傳檄的氣息似乎相當虛弱,身上穿著的騎兵鎧甲也多處破損,就像是與強敵剛剛大戰完三百回合,身負重傷尚未恢復的情況。
在劉傳檄的身后,還跟著兩個渾身都包裹在黑色長跑中的蒙面人,他們的氣息同樣虛弱,感覺就像是風中殘燭,隨時都有可能熄滅。
顧判略一思忖,便給自己的疑問找出了一個非常合理的解釋。
是了,這些家伙既然能來到這里,也一定是經歷了那段對任何人都很不友好的旅程,尤其是黑暗籠罩下的陰影侵襲,沒有特別的應對手段根本就不可能從它們的攻擊之下逃離。
劉傳檄停下腳步,沉默注視著面前的黃金寶座,以及它后面那扇打開了一道縫隙的青銅大門,許久都沒有動上一下。
他的心中有兩點疑惑還未解開,一是剛才通過死路時,并沒有像仕女雕像所說的那般,有了氣血旺盛的黑山君吸引注意,他們所面臨的攻擊就會減少,反而變得更加兇險了許多。
那些對他這類生靈威脅極大的黑色絲線雖然數量有所減少,但卻變得更加兇狠難纏,就像是對他們懷著不共戴天之仇恨,從頭到尾都在不計代價地瘋狂進擊,直接導致了三個屬下的隕滅。
二是那個強悍的守門人詭異地消失不見,只剩下了一尊空空蕩蕩的黃金寶座,而需要向守門人進行血肉靈魂獻祭后才會開啟的青銅大門,竟然已經被推開了一道可容單人側身通過的縫隙。
更讓劉傳檄感覺奇怪的是,在青銅大門入口處,他看到了一只靴子。
如果他的記憶沒有錯亂的話,這只靴子和黑山君腳上穿的完全是同一樣式。
“那個身高三丈的披甲守門武士呢,怎么看不到了?”
“還有那黑山君呢?怎么也不見蹤影?”
難道那個黑山君已經進去了?
是黑山君殺掉了守門人?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當初黑山君在他面前絕對隱藏了很大一部分的實力,并且成功騙過了他的眼睛。
換一個角度去考慮,也許黑山君并沒有殺掉守門人,而是闖過了披甲武士的阻攔,直接進入到了門內。
這樣去想的話,劉傳檄忽然覺得眼前所見的情況忽然就可以解釋得通了。
黑山君突破了阻攔闖進門內,守門武士也跟著追了進去,一追一跑之間太過急切,所以搞得他連靴子都跑掉了一只。
有意思,真的很有意思。
劉傳檄站在那里想了一會兒,忽然低低笑了起來。
伴著陰森低沉的笑聲,兩個黑袍人緩緩貼近了他的身體,一左一右將他緊緊擁到了懷里。
黃金寶座下方,顧判張大嘴巴,目瞪口呆看著越抱越緊的三人,萬萬沒想到在這個古怪的地方,竟然還能欣賞到馬上就要上演的一幕“活春/宮”
下一刻,兩個黑袍人的面巾從臉上滑落,露出里面兩張死氣沉沉的男人面孔。
他們抱得更緊了,三具身體之間已經不存在一絲縫隙。
顧判目瞪口呆,差點兒再也無法隱匿自己的氣息。
太可怕了,簡直是太可怕了。
他們看著體態窈窕,瘦瘦弱弱的,沒想到竟然是兩個大老爺們的模樣。